這事多少有點心虛，葉塵瀾吸了吸鼻子，讓開路放他過去。

蘇言一推開門，就見葉塵瀟已經醒了，一手搭在桌子上，垂眸看著手上的戒指，聽到腳步聲，才從上麵移開了視線。

“言哥，你……”他想問，這隻戒指，還有蘇言脖子上多出來的項鏈。

蘇言按住他的手，把托盤放到桌上：“洗漱了沒？”

“……嗯。”

“那先吃點兒水果，不然會頭疼。”

葉塵瀟看了他一眼，見蘇言拿了隻包子啃，這才慢慢吃起了東西。

“你剛才是不是想說戒指？”注意到葉塵瀟瞬間的停頓，蘇言淺笑著問他，把掩在衣服裡的項鏈抽出來，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你自己說要把這個戒指給我的，你手上那個呢，是我的回禮，隻屬於你一個人的，誰來了都搶不走的。”

對於手上多出來的戒指，葉塵瀟心裡突然升起一個猜測，一陣的心慌波動，他下意識端起杯子往嘴邊送，餘光不經意一瞥，正看見桌子那頭的垃圾桶，頓時嗆了一口，放下杯子捂著嘴咳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蘇言順著他的視線劃過去，自然也看到了垃圾桶裡的一堆紙巾，又憶起昨天夜裡的聲色放縱，心道難怪小朋友這個反應，八成是害羞了。蘇言隻好努力壓平嘴角的笑意，轉過身抽了紙巾遞過去，葉塵瀟看清他手裡的東西，不禁神色一滯，耳尖迅速泛紅，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旁邊蘇言還再忍笑，心道男朋友太可愛，實在忍不住想逗他一逗。

其實葉塵瀟在衛生間洗漱時就已經看到了臟衣簍裡換下來的床單，那時候蘇言不在旁邊，所以沒有太大反應。

“寶貝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這下泛紅的不隻是耳朵尖了。

葉塵瀟把頭偏向一邊，小聲說：“你……彆這麼叫我。”

蘇言擺出個很委屈的表情：“可我昨晚這麼喊的時候，你好像很開心啊。”

“昨晚……我喝醉了，不記得了。”葉塵瀟悶悶地反駁著，一隻手放在腿上揪著衣服來回捏。

“瀟瀟，”突然，蘇言靠近了些，把他摟在懷裡，動作很輕柔，仿佛抱著的是什麼易碎的珍寶，“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希望你可以向我傾訴，我永遠都在，好嗎？”

不論你碰到什麼事，都彆讓我成為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

隻要關於你的事，我都想了解。

葉塵瀟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不知蘇言這話從何說起，但他覺得自己和雲深北堂弈的計劃不會外泄。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些不安。

“言哥，我會的。”

蘇言環在青年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又恢複了不著調的模式：“好，你這就算是答應我了，可以告知我的事情，絕對不會瞞我。”

“哥，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說來聽聽，我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葉塵瀟頭靠在他肩上，一手把玩著他脖子上的掛著戒指，等開了口又後悔問了：“你以前有沒有談過……跟彆的人談過？”

明知蘇言已經活了這麼久，說沒有過其他戀人倒更像假話，可他這樣矛盾的性格，卻還是問了出來。

果然，蘇言臉上的笑意收了幾分，葉塵瀟心中泛起幾絲苦澀，又默默痛斥著自己的矯情。

“瀟瀟，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過去如何，但我想或許真的會有其他人，可我這輩子隻喜歡你，未來的每一世又會如何，我沒辦法給你任何保證。”蘇言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對於生死輪轉，他一向沒有避諱。

眼前這個人頂著張一笑起來就招桃花的臉，嘴上還說著最老套的情話，可還是有人敢信。

葉塵瀟抬頭看著他，抬起手摸了摸蘇言的側臉：“哥哥，我也喜歡你，一輩子。”

可我又有些貪心，嫌一輩子太短，想要更長久。

蘇言一手捏著他的下頜，吻住他的唇，來回輾轉，想讓這個人全身上下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這萬千的塵世喧囂，唯你一人之言，方能入我心。

他摸索著抓住葉塵瀟的手，兩隻星淩戒碰在一起，熠熠閃著微光。

“戴上我的戒指，就真的甩不掉我了，這輩子，就是我的人……”

葉塵瀟的唇微微張著，任對方攻城略地。

世人多喧囂，你既摒棄紅塵，我便也願為你拋卻這一身的腐朽。

即便隻是情人間的私語。

我本就孑然一身，無所圖之處，亦無所求之念。

縱使未來如何，你所贈的這片刻歡愉，也教我嘗過了紅塵的滋味。

如此足矣，不敢多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