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那份薄弱的兄弟情義,林棠替自己弟弟多問了句:“方玨孫子輩的人,是不是不會再受影響?”
秦曦墨點點頭:“理論上不會。”
什麼叫理論上?意思就還是看運氣唄?
“所以我想帶走方玨,等研究出成果,諸位想讓他怎麼死,我都不會攔著。”
話裡摻雜著一點威脅的痕跡,可秦曦墨神色平和,十分友好的態度。
蘇言與她對視幾秒,壓下心頭冒出的一點違和,率先做出了決定:“可以。”
雖然擔心方宇身體會出問題,但此刻心中的仇恨遠大於理智,蕭暮抬眸望向蘇言時不禁有些氣惱。隻是不等他反駁,一道流光便從蘇言指尖脫離,最終消失在地上的方玨體內。
蘇言開口解釋:“一個小法術,用在活人身上是身體撕裂的痛感,至於活死人,則是時刻感到神魂碎裂的效果。”
話音剛落,原本微微顫抖的方玨突然間渾身抽搐,喉嚨裡發出喑啞的嘶吼,難聽至極。
秦曦墨對蘇言的行為似乎感到一點小小的驚訝,但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閣主大人似乎還加了定位?”
“不錯,在方玨這件事上,你並沒有多重的籌碼。”
論武力,秦曦墨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也不再多話,鈴鐺聲複又響起,與方玨一同消失在原地。
至此,這事便暫告一段落,剩下的爛攤子都交由星月的分閣處理。
“南宮城主留步。”眼見南宮薰和尋聲轉身要走,蘇言及時叫住了他們。
南宮薰回過身,語調平淡:“閣主是要問我為何來此,我與尋聲隻是來辦些事情,意外撞見此處煞氣過重,機緣巧合才與幾位撞上。”
不像撒謊,皇城中事務繁多,需要外出的情況也不少,情理之中。
兩人臨走時,沒人注意到尋聲多看了幾眼蘇言。
剩下四個人來一趟又知道了不少事,方玨的問題勉強算是解決了。
蕭暮想象著未來的時間方玨都會沉浸在生不如死的苦海,突然覺得痛快了不少。
隻是逝者已逝,活下來的人才更痛苦。
幾人在轉站點分彆,林棠和蕭暮要去星月大陸做好收尾工作,蘇言則直接帶塵瀟回星淩閣。
“塵瀟,我們回家。”
兩人的手依舊十指交叉緊緊握在一起,蘇言剛要抬腳,葉塵瀟便抽回了手,他頓時一愣,低頭看了看空空的手心。
葉塵瀟知道自己這麼做太不禮貌,隻是情緒實在是不受控的東西,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淡聲道:“抱歉,我……有點累。”
直到這時,蘇言才恍然意識到,有些東西可能轉眼間就變了,來不及抓緊,有太多的心照不宣,為了彼此的顏麵,誰都不敢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 ——
不斷抽搐的方玨被人隨意丟進一間陰暗的密室,秦曦墨揮手在四周設下禁製,隨後出門去見早已等在大廳的男人。
那人還是一千年前的樣子,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每個表情、語氣都像是經過計算一樣,完美到極點。
腕間的小銀鈴晃蕩著響了起來,提醒了大廳中的男人,他抬頭看向秦曦墨,擺出一個弧度完美的笑容。
對他這幅假惺惺的麵孔,秦曦墨早已沒了興趣,緩步走到他對麵坐下,接過對方遞來的茶水,嘗了一口,微皺起眉:“泡茶這種事情,你做的還不如你的機器。”
男人並不生氣,回道:“人的精密程度與機械相比,確實差了一點,區彆在於,機械沒有人的情感。”
跟這人談情感,最是煩悶。
秦曦墨放下杯子,重新倒了一杯:“人我幫你帶回來了,不過那位在他身上留了定位,建議你以後過來時把臉擋上,彆拖我下水。”
“自然,秦姑娘肯幫我,已是萬幸。”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