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跟著獨孤瑤走進這座靈氣充裕的小山莊,山莊人不多,紛紛跟過路的獨孤瑤打招呼,然後就是盯著蘇言這個外人看。
“莊主?”聽到其他人對獨孤瑤的稱呼,蘇言微微笑了笑。
獨孤瑤撥開眼角的一點碎發:“是啊,人多起來,總要有人來管的。”她不吝嗇地帶著走進了儲存靈藥的竹樓裡,外麵罩了層陣法,“外麵那道陣法把藥保護的很好,所以藥效都跟剛摘下來時一樣,蕭公子可以先看一下都需要哪些靈藥。”
蘇言微微頷首:“我想找一些潤養神魂的。”
獨孤瑤有些訝異:“蕭公子的朋友竟是傷到了神魂?”
蘇言點頭。
獨孤瑤這便上了心,忙問他具體是如何,蘇言隻好找了相近的描述來應對,他總不好說,其實是你堂兄的神魂被噬魂箭傷到了,從噬魂箭下救一個人,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還是少惹麻煩為妙,況且,他也不確定楚瀟以後是否打算與她們相認。
蘇言看著獨孤瑤寫下的幾樣藥材,忽而又問:“可還有這些靈草的種子,我拿回去自己種一些。”
“有是有的,隻是裡麵有幾味藥生長條件苛刻,有許多要注意的點。”
“無妨,”蘇言笑了笑,“我自有辦法。”
星淩戒中有獨立的空間,其中靈氣濃鬱,適宜所有靈物生長。葉塵瀟的身體現在就封在星淩戒中一間冰室裡,長久沒有活動,再想用怕是不好掌控。為此臨走前蘇言又托獨孤瑤拿了些修複身體的靈草種子,他交給對方一乾坤袋的高階靈石作為報酬,然後才離開。
回到星淩閣後,蘇言先進了戒指空間裡。
蘇言在裡麵找了片空地,將帶回來的靈草種子分類埋好,過程中突然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他把東西挖出來一看,是……淩幽石。
怎麼會在這裡?
蘇言擰眉盯著手心裡的石塊,猛然想起了一個被他忽略掉的細節。
“是在北堂,那個時候你故意碰到了我的戒指……”
葉塵瀟即將徹底失去意識前放進來的,他那時根本沒有注意到。
蘇言凝神,將靈力注入淩幽石中,不出意外地被排斥了出來,他想了想,握緊石頭感應了好一陣,終於隱隱察覺到淩幽石與外界的一點點聯係,他是從身在潛淵的楚瀟身上逆推過來的。淩幽石他用不了,時空卻是他能管控的。
蘇言收好淩幽石,繼續將種子全部弄好,然後走進那間冰室,翻身側躺在葉塵瀟旁邊,小聲說著什麼。
“你當初要與我分開時,說的那樣絕情,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你明知道我有輪回路……”他抓住葉塵瀟冰冷的手,指尖下意識摩挲著對方手上的戒指。
“你會害怕我來世忘了你嗎?”
我也怕,你現在已經是第二次忘記我了。
不多時,蘇言又去了藏書樓。
他訪問了所有資料庫,終於如大海撈針般找出了將近上萬本記載過關於淩幽石內容的書,雖然其中大部分可能都僅是提到了三言兩語。
期間蘇憶來了一回,她是前不久剛醒的,可能真是噬魂箭影響太深刻,她這次竟然花了三百年才重新蘇醒。
蘇憶站在一排書架旁,看似隨便地抽出一本,低頭翻了幾頁,一綹細發隨著她低頭的動作打在書頁上,發髻上的幾支步搖小幅晃了幾下,翠玉聲作響。
蘇言終於從書裡抬起了頭,一眼就看見正常著裝的蘇憶,若非他清楚輪轉過程重塑魂體要遭的罪,他還真會覺得蘇憶這樣從頭來過也是極好的。
“你看什麼呢?”蘇言一邊不停地翻著書,一邊抽出心思來跟她說話。
蘇憶把書又塞回去,走過來看看他邊上圍著的一堆書:“沒事乾,聽三號說你一回來就鑽進了藏書樓,我過來關愛一下我親愛的哥哥。”
終於恢複她的本性了。
蘇言歪著頭躲開她要揉自己頭發的手,故作不滿地說:“臭丫頭,彆影響你哥漲知識,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蘇憶聽了當然不願意,一身月白衣裙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我不,除非你給我說個好玩兒的地方,大哥前兩天居然把他那邊的檔案都送到我殿裡了,看得我煩死了。”
蘇言哼笑一聲,好心給她指了條明路:“藏書樓就很有趣,你可以留這兒陪我說說話。”
真的論起來,他骨子裡就是個害怕孤獨的人,所以他帶著獨孤瀟回來以後,蕭柏川問他要過人,他想也不想就給拒絕了,蕭柏川說他善變,他沒有找到話來反駁,隻悶悶地說人留在他身邊能恢複的更快,還挑著說了一部分獨孤瀟的身體情況,於是蕭柏川就鬱悶地走了。
本來蘇言也就是隨口一說,誰知蘇憶竟真的待著不走了,她在偌大的樓閣中徘徊著,忽然拿著一本書興衝衝跑過來:“哥你看,這本書叫什麼《埋葬記憶》,哈哈名字取得一股死人味兒,誒,這頁角怎麼都被翻爛了,我們藏書樓裡應該保養的很好啊,還有,”她伸手指著自己拿書的位置,“那一片兒好多關於記憶的書,我怎麼記得咱們家的書都不是分類放的啊……”
後麵的話蘇言沒仔細聽,隻接過那本書來翻著看了看。
有關記憶……他倏地抬眼,蘇憶正背著手彎腰看他麵前攤著的書,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
蘇言一直待在藏書樓,他擔心淩幽石修複的神魂會有什麼弊端。
他也沒想到,他就隻是回來一趟,居然耗費了這麼長時間,按照不同時空進度,換算成潛淵時空,好像已經過了一年多了。
原本是要直接去重卿國都黎城,不想走錯了路,意外的來到了鏡都,好像是顧遲所屬的國家,南鄴國都。
蘇言擰眉看著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總感覺氣氛不大對。
他莫名不安起來,順手拉住一個過路人:“這大哥,在下初來乍到,敢問這城中是出了什麼事嗎?”
“唉—”過路的大哥搖著頭歎了口氣,“小兄弟有所不知,這…唉,我們顧侯爺他,他歿了。”
“……你們顧侯爺死了?”
男人以為蘇言是太悲痛,拍了拍他的肩,語氣悲憤:“小兄弟,我也不願意相信,侯爺為我們南鄴守了那麼多年的邊境,卻被那沒良心的皇帝送到彆的國家去和親!可憐我們侯爺,被迫委身一個落魄的敵國王爺,還被奸人害的斷了一條腿,如今才過了多久,那些口口聲聲把國家大義放到嘴邊的人就又不顧侯爺死活,硬是要在這個時候去攻打重卿,害的我們侯爺……唉,作孽啊!”
待想明白因果,過路人已經歎息著走了。
蘇言突然聽到這麼一大段劇情,還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