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人禍 你也會幫我殺人嗎?(2 / 2)

羈絆 袖月攬風 5060 字 8個月前

很快,蘇言看到楚瀟似乎很輕地笑了下,快到他以為是錯覺,可他知道,楚瀟方才笑了。

當著他的麵審訊犯人,事後又迫不及待地去看他的神色,如此赤/裸的試探,蘇言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從這裡麵品出幾分微妙的甜意。

他暗自笑了笑,心想,他早就瘋了,這樣執迷不悟地追尋著一個人的方向,本就違背了他所謂的原則。他這一世和楚瀟的每一次遇見,都曾有過一個同樣的想法。

人類說,他們的一輩子太短,仍舊需要活著的信念。對他而言,永生太漫長,千百世中他唯一找到的信念,便是阿瀟。

像那些話本子裡寫的一樣,他認定了這個人,永生都不會更改。

自認俗氣的蘇言撿起木棍戳了戳火堆,讓它燒得更旺些。

楚瀟審人的手段血腥了些,等結束時他衣擺上還沾了點血。

等人把這裡收拾乾淨,楚瀟看了眼“上官晨”,冷淡地說:“變回來。”

話音一落,蘇言就恢複了自己的容貌,然後就見楚瀟在他身上來回掃了幾眼,蘇言福至心靈,站起來湊過去:“好看嗎,好看我往後多穿青色。”

楚瀟臉色一冷,挪開了眼,低頭看見衣服上沾了血,剛好林楓端了盆溫水進來,看見蘇言後麵色古怪,蘇言上前接過那盆水,然後讓頭腦有些糊塗的林楓出去了。

蘇言剛擰乾帕子,就見楚瀟扯開了腰間的玉帶,無奈上前製止:“彆這樣換衣裳,小心著涼。”

楚瀟也不看他:“朕隻是要換外衫,鬆手。”

蘇言忍不住笑:“陛下,若我說我是這世上第二了解你的人,不會有人敢稱第一。”說話的功夫他指尖流光閃爍,楚瀟身上的衣裳就已經換了新,且還帶著點暖意,蘇言繼續說:“你穿的衣服,內搭和外衫必須是搭配好的一套,從來不會單獨分開換。”

楚瀟覺得自己這時該是氣惱的,但他隻是輕哼了聲,看了幾眼身上的月白色蝶紋雲錦對襟長衫,心說真是花裡胡哨的,嘴上卻道:“蘇公子這麼了解朕,不如進宮服侍,想要什麼位份,朕可以考慮。”

蘇言抓著他的手,用帕子一點點擦乾淨:“陛下,不論什麼位份,你後宮裡都不會有任何其他人,活人也好,死人也罷。”

“……”換做以前,楚瀟會覺得這是挑釁,“你管得倒挺寬。”

蘇言哼笑一聲,轉身去涮洗臟了的帕子,直起身時忽然頭痛欲裂,帕子掉到水盆中濺起一圈水。

楚瀟快步走過去一把將人撈到懷裡:“你怎麼了?”

蘇言一手按在頭上,似乎很是痛苦,神誌不清地轉身抵在楚瀟肩上:“我……”

楚瀟感覺到懷裡的人全身都在顫抖,喉中隱隱發出一聲難以克製的嘶啞低吼,他臉上終於有了變化,全因眼前人而起。

蘇言忽然伸手用力按住他的後頸,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楚瀟承受著脖頸間的刺痛,心想似乎咬出血了,他強壓下自己想打暈人的動作,掌心抵在蘇言頭上,運起靈力替他緩解“發瘋”的症狀,他也隻會幾個簡單的清心訣,哪會什麼仙法醫術,如此不過是看不得蘇言這副不受控的樣子。

等蘇言恢複神智,已是半炷香後了。

楚瀟扶他坐好,自己轉身要去找東西清理脖子上的傷,不料眨眼間就被蘇言從身後抱住了,抱得很緊,仿佛怕極了他的離去。

“阿瀟。”他似乎隻是想喊一聲他的名字,隨後便不說話了。

楚瀟的手搭上腰間的那隻手:“我要清理傷口。”

蘇言一聽,低下頭湊到自己方才咬過的位置,楚瀟以為他又要發瘋,不等他做出反應就感覺到蘇言在咬破的地方輕舔幾下,他不自在地動了動,蘇言以為他要掙脫開,冷聲道:“彆動。”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口楚瀟就猛地扼住他手腕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看過來的目光晦澀不明:“蘇言,你知道我此行是為何嗎?”

蘇言盯著他的脖子:“澹台越生前在重卿安插的探子都聚集到了扶風郡。”

楚瀟眯了下眼睛,冷笑一聲:“蘇仙師消息倒是靈通。”

蘇言的目光移到他的眼睛上,默了一瞬才說:“你要見澹台越的魂魄嗎?”

楚瀟警覺地問:“你想做什麼?”上官晨說過,這個世界沒有輪回轉世,人死魂滅,蘇言所說的魂魄絕非尋常手段可以尋得。

蘇言望著眼前人,冷聲道:“幫你。”

“哼,你也會幫我殺人嗎?”楚瀟不是傻子,不會到現在還察覺不出蘇言的異常,但…現在的蘇言並不讓他覺得陌生,這個認知令他生出幾分畏懼,對未知的恐慌。

蘇言神色冷冷地回答:“可以。彆怕,不會有人恨你。”

所有的殺孽與罪怨,都有我為你擔著。

楚瀟鬆開手,沒理會他那似安撫般的“彆怕”二字,結束了這樁充滿了惡意的對話:“不管你在彌補什麼,我都不需要。”

蘇言像是沒聽到他的話,隻顧自又說:“楚瀟,你會喜歡我的,對嗎?”

楚瀟冷不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眼神古怪地朝蘇言看過去,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料蘇言卻是笑了下,很淺,表情依舊冷冷的。

“你總是這樣,即使喜歡也隻想著如何把我推開。”

楚瀟被他話中的自己矯情得有些受不住,擰著眉抬手“啪”一下往他頭上拍了張符紙:“我看你是中邪了,在這兒老實待著。”

說完就不顧蘇言目光追隨走了出去。

一張空白符紙罷了,又不是定身符,楚瀟這麼想著,終於脫離了身後灼熱視線的可視範圍。

他出來透口氣,順便再給上官晨傳了封急訊。蘇言這副樣子倒真跟中邪沒兩樣,隻不過肯定是有自我意識的,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性格與平時天差地彆。

這太奇怪了。

等他再進去的時候,蘇言已經坐在蒲團上閉目休息了。

楚瀟不自覺鬆了口氣,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