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界限 “哥,言哥,你們總……(1 / 2)

羈絆 袖月攬風 5634 字 8個月前

“哥,言哥,你們總算來了!”

剛進門就聽見葉塵瀾的聲音,楚瀟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蘇言挑眉看向葉塵瀾,拉著楚瀟過去在他旁邊落座:“你小子,昨天不是說沒空不來嗎?”

葉塵瀾乖乖給他倆倒茶:“這不是給你們個驚喜嗎,怎麼樣,夠驚喜嗎?”

楚瀟:“……”

蘇言讀出楚瀟的無言,忽然就不忍心再欺負葉塵瀾,於是道:“又驚又喜的,挺好。”

楚瀟看看依舊廢話連篇的蘇言和塵瀾,目光轉向在座的林棠,蕭暮,方宇和林舟,幾百年過去,終於再次齊聚一堂。

他們這些人各自身居高位,雖然共曆過險境,但楚瀟一直知道自己是情淺寡緣之人,與在場眾人算不得知無不言的生死之交。可於他而言,這樣的交情已經是很難得的存在。

萬語千言化作朋友二字,已算得上是極深的緣分。

蘇言與旁人說話時也習慣分出點心神注意楚瀟的動靜,無需言語便輕易看破他那點心思:“彆光倒茶了,塵瀾,倒酒。”

他說得闊氣,被使喚的葉塵瀾幽怨道:“怎麼回事啊,言哥,階級作風可要不得,你給我倒我就給你倒。”

蘇言手癢地比劃了一下,瞧著葉塵瀾這能獨當一麵的身形,也沒用什麼勁,手在他後腦勺上揉了一把:“這跟階級有個半毛錢關係,尊老愛幼懂不懂,小的倒酒,咱們這麼久沒聚了,得乾一杯。”

他最後一句聲音沉了幾分,葉塵瀾心頭一酸,嗤笑道:“行,您老坐好了,林舟來搭把手。”

被掃射到的林舟就在他鄰座,當即拿手扒拉住他的脖子:“你在軍營裡挨過揍嗎……”

“哎哎哎文明點兒啊你……”

嘰裡呱啦鬨了一通,七人舉杯。

林舟一手按著桌子,朗聲道:“願,歲歲有今朝。”

葉塵瀾忍不住了:“煽個鬼的情,是兄弟就乾了這杯。”說完仰頭一飲而儘。

被懟的林舟怪笑一聲:“你還給自己升輩分了。”說完也喝下杯中的酒。

蘇言喝完放下酒杯,感慨道:“好一般的酒,要是今兒東方也來就好了。”

話音剛落,便有青衫公子推門而入:“閣主大人這是想我的人,還是想我的酒呢?”

被當場抓包的蘇言不禁笑了:“謔,北堂司天監算得當真是個好日子,竟連你也能請得動。”

東方俞身後自然是照常跟著白衣的秦暮雲,二人依次坐下,前者取出幾壺桃花釀擺上桌,頓時堵住了蘇言的嘴:“我哪有三公子麵子大。”

他輕輕笑著:“諸位,好久不見。噢,三公子和楚公子前些時日倒是見過了。如今眾人皆知我的身份,再躲藏也無濟於事。北堂弈給我下了帖子,便過來看看,畢竟……哈哈,不多說了,還是嘗嘗酒吧,我這次多加了兩味靈果……”

當初東方皇城的風傲大會除了不少岔子,東方俞當眾露了麵,之後幽林醫師的身份便被揭開了。他原本躲去幽林就是為了避著東方家的人,早年生了齟齬,東方俞不願多摻和進去。

至於北堂弈,則是從前同慕流觴的一點交情了,如今也無需再多言。

酒過三巡,敘舊的閒話翻過篇,幾人才說起此行目的。

蕭暮溫聲道:“我前幾日得了個消息,此次北堂政權更迭,聲勢之所以如此浩大,是在為後麵的聯姻鋪路。”

林棠麵無表情地接話:“還是和西陵聯姻。”

楚瀟側目看向蘇言,後者麵色不變:“是兩位公主聯姻。”

他也才知道不久,又想到林修染的事,添了一句:“倒很有其先輩風範。”慣常拿聯姻來鞏固權勢。

東方俞的語氣掛上罕見的嘲弄:“在他們眼裡,犧牲少數以換取多數的利益,是一樁再劃算不過的事。”

蘇言輕笑一下,給楚瀟添滿茶水,沒再發表意見。

蕭暮與林棠對視一眼,道:“興許這次的二位殿下是兩情相悅,局中人的心意如何,我們也看不清的。”

“……”

小輩們聽了他們幾個猜啞謎似的交談,終是忍不住偷偷說起了小話。

林舟把一旁盛著果乾的碟子挪近些,邊吃邊跟葉塵瀾說:“這兒都是自己人,說個話還老藏著掖著,真不考慮考慮我們能不能聽懂的問題嗎。”

葉塵瀾有樣學樣,把一碟水果端了過來:“嘖,彆帶我。”

林舟挑挑眉:“你聽得懂?”

葉塵瀾吃東西的動作微頓,火速找好了理由:“已知條件不齊全,聽不懂豈能怪我?”

楚瀟的視線和方宇有一瞬交錯,二人各自笑了笑。

看在場幾人的反應,許是與東方俞和東方家之間的舊事有關。

隻是而今應該過去了很久,不能釋懷的也隻有當事人,他們這些真正身在局外的,聽聽也就過去了。

這邊葉塵瀾和林舟的話題翻篇很快。

林舟看著在軍營裡待得消息嚴重滯後的葉塵瀾,得意地說:“我跟方宇都過了明麵了好嗎,我娘超級超級超級喜歡他,你彆想挑撥離間……蕭栩嗎,她回來過一次,去了趟星淩閣,然後又去了那個什麼海,然後就又走了。”

被塞了嘴狗糧的葉塵瀾翻白眼:“你什麼腦子,是妄海,那位沈先生自己構建的小空間。”

林舟吐槽:“那個空間裡根本沒有海,取這麼個名字又不好記。”

葉塵瀾深以為然,小聲問:“那個,所以顧羽怎麼樣了?”

林舟看了自己親哥一眼,偷偷摸摸地回答:“我聽我哥跟暮哥說的,沈先生跟蕭栩說他能把顧羽的身體修複好,記憶也能重新導入,但是他也沒法確定醒過來的顧羽還算不算是原來的顧羽……”

一直安靜聽著的楚瀟指尖微動,像他和蘇言這樣,始終認定對方是同一個人,本就是很難得的。

前世今生,生命存續,身份變換。

世上有太多似是而非,模糊不清的界限,如何看待,如何分辨,其實都在於人的心。

就像最多見的是非對錯,人之善惡,這樣看似簡單的問題,卻也往往會有不同的答案。

“阿瀟,”蘇言伸手在他眼前揮了下,“想什麼呢?”

楚瀟下意識搖頭:“……蕭栩去了哪裡?”

蘇言剛要開口,就見葉塵瀾和林舟湊了過來,八卦的心思不要太明顯:“按法則來講,應該是一個新生不久的時空。”

說著他摸出扇子在二人頭上各敲了一下:“看看蕭栩,再看看你們,可算知道什麼叫彆人家的孩子了。”

葉塵瀾反駁:“我怎麼了,我對現在的我很滿意啊。”

林舟跟著點頭:“這次我認同你的說法。”

蘇言心說你倆這樣子不去搭夥說相聲真是可惜了:“好好好,是我失言,我自罰一杯給二位公子賠禮。”

林舟主動倒酒:“一杯不夠,兩杯。”

葉塵瀾:“兩杯哪行,五杯,精神損失費很貴的好嗎。”

“……”

楚瀟看出三人都在玩笑,索性任由他們去了,反正他們都隻是前來觀禮,且這三人酒量都不差,誤不了稍後的正事。

三百年過去,北堂皇城沒有很大變化,讓人不免想起那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