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這件事,是我每天灌下的慢性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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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短短的對話,江星河破防兩次。
第一次是,沈清野當著他父母的麵,說他們隻是朋友。
第二次是,說好陪他一起過年,怎麼又答應他父母回家吃年夜飯?
沈父母離開後,江星河抽泣道:“沈清野,我有這麼拿不出手嗎?你都不願意在你父母麵前承認我們的關係。”
“你的愛,好淺薄。”江星河又委屈道。
沈清野輕歎一口氣,快速消化自己的消極情緒。俯身替江星河擦拭眼淚,輕聲細語:“小乖,我們都是男生,很難在父母麵前承認關係。等時機合適,我會公開的。小乖,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沈清野恨不得把對江星河的愛,公之於眾。
但沈家和林家聯姻的想法,是絕對的。他考慮的比江星河還要多,壓力自然也比江星河多得多。
家族的聯姻,對江星河的愛意,他到底要選一個的。
沈清野也不知道還能把江星河護在身下多久。
江星河雖然委屈,還是試著理解沈清野,相信沈清野能有一天帶他回家,把他們的關係公之於眾。
“不委屈,我聽話。”雖然江星河內心有點空虛,卻還是對沈清野抱有真誠。
因為,19歲的江星河,隻有沈清野了。
所以,江星河相信沈清野。
2018年,京師的雪,下得比往年都猛烈。
跨年夜那晚,沈清野剛給江星河做好年夜飯,沈家打電話催沈清野回家,除了吃年夜飯,家裡還有事。
江星河懂事道:“寶寶,我一個人也可以,你回家陪家人吧。”
“小乖,我很快就回來。”
窗外煙火綻放,大雪漂泊。沈清野親了親江星河,便裹上大衣離開。
誰不想過年和愛人團圓。
年夜飯還熱氣騰騰沈清野卻在這時離開了。江星河吃完沈清野夾到碗裡的餃子,便下桌,獨自在電視機前看春晚。
年夜飯已經涼透,跨年倒計時,江星河給沈清野打去電話,想成為新年第一個跟他說新年快樂的人。
窗外的煙花爆竹聲響爆裂,新年祝福在朋友圈刷屏。江星河起身站在碩大落地窗前,煙花閃爍過他的麵頰,五顏六色。
“嘟嘟嘟……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陣播報同窗外大雪一樣寒冷,冰碎江星河的心。
接連十幾次,撥打出去的電話,都同樣的回答。
小區門口出去放煙花的居民逐漸返程,小區門口紛至遝來。江星河總感覺,沈清野下一秒會在人群中出現。
江星河穿著一雙長襪,白色毛衣,拖著一雙棉拖鞋,便衝出樓。
淩晨十二點已過,京師寒風淩冽,戳著江星河的每一根脊梁骨。
大雪飄衣擦肩,他站在雪中,像一塊屹立的雕塑,一動不動。
小區保安問道:“小夥子,你在等誰啊?”
“在等我的愛人。”
一點,兩點……
夜深人靜,燈光通明,雪已經沒過江星河的腳踝。
“你不是說,很快就會回來嗎?”路過的人流始終不見沈清野的人影。江星河又冷又餓,聯係不到沈清野的任何信息。
他似被拋棄在雪地裡的小孩,委屈極了。
淩晨三點,江星河再一次查看時間,手機電量所剩無幾。
除了明顯的電量提示跳出,吸引江星河眼球的,還有沈清野和林舒穎訂婚日期的頭條新聞。
2018年3月20日。
手機如雞蛋砸石頭,瞬間脫落江星河的手,將雪花撲騰個粉碎。
小區旁的梅花落雪,開出了鮮少粉綴,顏色透亮。可江星河的世界,隻剩黑白。
淩晨五點,江星河終於等到沈清野。
男人的衣裳還和昨天出門一樣,西裝裹著黑色風衣,長腿遊刃有餘地踏走在厚重的雪地裡。
冰冷的雪凍住睫毛,江星河的腿已經酥軟,他又如同那天在沈清野樓下,看到他背起女人時,踉蹌倒地,沒了意識。
江星河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沈清野就在床邊守著他。
江星河在床上側過身,沈清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