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偷偷瞧了一眼,如果護國大將軍林遠是他父親,那這個少年將軍……
她低頭看向了林楓腰間掛著的腰牌——林楓。
“那,林小將軍想要那小人如何向您賠罪,我抓到這人以後先把他帶過來給林老將軍出氣再送到郭大人那!”
本是討好求饒的話,可誰知說完效果半點沒有,那林楓反而狠狠捏住了她的後頸。
“這個人、這件事你就彆碰!安玉屑必須是我林家抓到、林家獻給聖上!聽懂了嗎?”
慕雨緊緊閉了一下眼睛,連忙笑著點頭:“我年少,不知其中利害,您這樣說了,我怎麼可能再敢插手。”
林楓滿意的應了一聲,隨即從開了慕雨的脖子。
慕雨暗暗鬆了口氣——這林家因為安玉屑吃虧,所以要親自抓安玉屑將功折罪她可以理解,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林楓將雙手負在身後,滿意的看著慕雨那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你能明白就好,隻是我不得不奉勸慕姑娘一句。”
“什麼?”
慕雨抬頭,不由的“嘶”了一聲,隻覺得脖子疼得厲害。
“姑娘容貌不差,合該早早嫁人,而不是做些隨時會讓自己沒了性命的蠢事。”
說罷,林楓深深的看了一眼慕雨後,才帶著自己的兩個手下離開。
慕雨挑眉看著林楓的背影,失笑出聲:他好像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給自己指明了人生方向?
目送著林楓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後,慕雨好好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手腕輕抬,將一塊沉香木的牌子丟在了半空又接到了手上。
“你要你林家的名聲,我要我的千兩黃金,看誰能得手。”
慕雨滿意的看著手中的木牌,大拇指從上麵蹭過去,正刻著幾個字:左衛將軍林楓。
令牌是個好東西,雖說她曾在巧雲台中學過仙術也懂禦劍,但也沒那日行千裡禦風而行的能耐,路上總要歇歇腳吃吃飯,拿著這東西去哪個驛站不得是上等的待遇呢?
慕雨“嘖”了一聲:“全當是你傷了我的脖子的醫藥費吧,讓你欺人太甚!”
她是再也沒工夫耽誤了,樓蘭離京都遠得的厲害,縱然禦劍也要幾天,出了城門慕雨當真是日夜兼程,絲毫不耽誤。
當然累是累了點,可她也沒虧待自己,拿著林楓的令牌在驛站之中住最好的房間吃最貴的東西,沒花自己一分錢,心情舒坦無比。
一路到了樓蘭的驛站後,慕雨算了算賬,之前在賭坊那邊虧的一兩銀子一路上倒也補了回來,畢竟一路吃穿用度也有個二兩銀子了。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算完了賬,慕雨甚是滿意,翻身從榻上起來後就出門拿著安玉屑的畫像四處打聽起來。
她在那些人員混雜的地方問了個遍,卻沒有一個有印象見過安玉屑。
但之前王女帶著麵首從中原而回的事情確實人人都聽說了,隻是駝隊進了國都以後,也確實就沒人見到那個傳說中的麵首。
所以,線索追到樓蘭就這麼斷了?
站在入夜的樓蘭街市上,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穿著各異的人,慕雨發了好長時間的呆。
最後,她覺得這街上的光實在紮眼,不由皺眉。
“莫非錯了?”慕雨喃喃出聲,抱起了雙臂,“不對,沒什麼東西是能忽然能沒了的,這很奇怪啊。”
“就是很奇怪啊。”
旁邊有的蒼老的聲音回應了慕雨。
慕雨肩頭一抖,轉頭看去,是個有些佝僂的老嫗。
那老嫗穿著一身西域衣裙,不過麵料和針腳看著都有些粗糙,藏青色的裙子洗得有些掉色。
老嫗拄著拐杖,一雙混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街市上的人們還在說笑,身後賣首飾的攤子上小販還在吆喝,可是那攤子上燈籠裡的火苗卻閃了兩下。
慕雨皺眉,隻覺得後背發涼——那個老嫗的肩頭上趴著一團黑影,是為不詳。
“婆婆在說什麼不詳?”
“不詳?”
慕雨飛快搖頭:“不是,我是說,您說什麼奇怪?”
老嫗明顯不高興了起來,哼哼了兩聲:“不是你先說突然消失很奇怪嗎?”
“人,突然消失,確實很奇怪。”
老嫗伸手扯住了慕雨的衣袖。
慕雨眼睛睜大一些,隻覺得那團黑氣帶著一股寒氣撲麵而來,不由向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袖子從老嫗手中一把扯了回來。
誰知那老嫗又上前一步,繼續扯住了她的袖子,那雙眼睛還盯著慕雨:“對,那個和你一樣的中原人,就像你現在一樣!”
“為什麼?”
慕雨的牙關在打顫,她實在不知道該看老嫗的眼睛,還是看她肩頭上的黑影。
“他剛見到我的時候和你現在的反應一樣,過了會兒又說要幫我,結果又突然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