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痕檢員將突然闖進的人堵在客廳口,耐心道:“我們正在進行現場勘察,你執意闖入會破壞取證結果,最後一次口頭警告,請你馬上出去。”
可惜對方根本不吃這一套,犯渾的質問:“我回我自己家怎麼了,你們有什麼資格驅趕我?”
循聲,紀南星疾步走出。
隻見染了一頭黃毛的男生被押著胳膊,他拚命甩著腦袋,麵紅耳赤掛著汗珠的模樣,能判斷是從安全通道偷偷爬上來的。
男生還沒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不知悔改地破口謾罵著:“草!你們警察就可以隨便打人嗎?我要告你們,告你們!”
與此同時,溫翎打來了電話,紀南星朝劉家麒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來解決矛盾。
徑直走到陽台欄杆前,她探頭看向樓下的二人,接通了電話:“調查結果怎麼樣?”
“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淩晨3-5點,死者頸椎撞到腰線層凸起邊沿,導致顱骨衝擊式反彈碰撞牆麵,從而產生大麵積創口伴隨腦組織溢出,全身多發性骨折以及皮下出血,符合外輕內重損傷廣泛等高墜特點,是否存在其他死亡誘因,需進一步解剖再做確認。”
通常來說,高墜死亡大部分都是自殺或者意外造成,初步的屍檢結果在紀南星的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是顧時念的推測,沒想到真被她賭中了。
“我這裡有幾瓶藥需要分析成分,待會兒拿下來給你,你和敖羽先回去,再對死者做一次詳細的毒理藥理檢測,結果出得越早越好。”
“放心,交給我沒問題。”
這廂的顧時念看熱鬨不嫌事大,雙手交疊在胸前,悄無聲息地繞到男生的後麵,有意無意地堵在門口。
大致聽明白對方突然闖入想要表達的意思,唇角勾起戲謔的嘲笑,就像是看了一場廉價的狗血戲碼。
紀南星掛掉電話回到客廳,目光似要穿過一切阻攔尋找顧時念的身影,直至走到她的身旁,才默默停下腳步。
被鉗製的男生有著使不完的莽勁兒,突然側頭咬住警員的手,像一條瘋狗甩著腦袋狂躁撕扯,胡亂蹬著腿硬是擺脫了束縛。
見勢要逃走,顧時念下意識的閃身擋在他的麵前。
“媽的臭八婆,彆擋老子的道!”男生破口大罵,掄起胳膊狠狠一推,輕輕鬆鬆將身板單薄的她搡翻在地。
勘查現場偶爾會遇到光怪陸離的群眾糾紛,紀南星早是見怪不怪。
她預判男生隻能逃向安全通道,於是疾步如飛地追到走廊,借著身高優勢弓起背脊蓄力,一記俯衝式的飛身直接將他撲倒在地上。
這場追捕拿下的速度極快,快到程燦和劉家麒都還沒來得及走出門口。
紀南星本可以直接反手上銬了事,她卻選擇在職權範圍裡,進行合理的暴力逮捕。
為了防止男生再次掙脫束縛,她將膝頭狠狠地抵在對方的腿上,惹來一陣鑽心眼疼痛,終是忍不住的哀嚎亂罵:“啊...媽的臭婊子,你算什麼東西,警察就可以亂打人嗎?”
“雖然警局沒口腔科,但照樣能治你的嘴臭。”紀南星的情緒一向穩定,並不會被惡劣的謾罵擾亂理智,她冷笑著一巴掌摁住男生的腦袋,讓臉和地麵來了一次深刻的摩擦。
上了手銬,她一把擒住男生的後衣領將人拉了起來,例行傳喚:“我是舟海市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以你辱罵、阻撓辦案人員執行公務、故意傷害他人、拒捕等行為,涉嫌違反《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百七十七條,現對你進行強製逮捕,請你配合接受調查。”
劉家麒晚一步趕了過來,“紀隊,還OK嗎?”
“小事。”紀南星將人交到他手上,交代著:“你先帶他下去。”
“好。”13就著手上的筆記本敲了敲男生的腦袋,唬上一句:“你小子算是闖了大禍,給我老實點。”
回到門口。
瞧見顧時念坐在地上半天沒動靜,紀南星的眉心隨之蹙動,無意識地加緊了趕過去的步伐。
見她也沒什麼大礙,便又迅速斂去在意的神色,不肯承認的關心那便不是關心吧。
她居高臨下地藐視著一臉吃痛的女人,這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挑釁和譏諷。
顧時念試圖扶牆慢慢站起,奈何右腳剛碰著地麵,便襲來一陣撕裂的疼,她努力隱忍著想要繼續嘗試,好以掩蓋當下窘迫的姿態,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請求紀南星幫忙搭把手。
誰知道冷眼旁觀的家夥,反倒說起了風涼話:“穿高跟鞋本就不符合勘查規定,吃點苦頭也好,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就當是長記性了。”
站在一旁的程燦實在聽不下去,自告奮勇地走到顧時念麵前,好心將她扶起,“腳崴了吧。”
程燦一身脂包肌的腱子肉,單手撈著顧時念的胳膊就跟拎小雞似的輕鬆。
顧時念像一隻受傷的刺蝟,不肯接受他人的好意,倔強地揮開程燦的胳膊,執拗地選擇獨自穩住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