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過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2 / 2)

紀南星翻開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便於隨時記下重要信息,同時展開了第一個問題:“李菁和你兒子是什麼關係?”

聊及夏鶴,夏永來整個人透著濃烈的焦慮感,他在身上摸出皺巴巴的煙盒,發現裡麵一根不剩,也不在乎當著外人的麵丟不丟臉,隨意撿起地上的煙頭重新點燃。

猛嘬一口,從鼻子裡徐徐緩緩地泄出一片惆悵,那渾濁無神的雙眼毫無目的地望向遠方,似在回憶著什麼。

“兩個孩子打小就認識,上大學那會兒確認的戀人關係,這事兒咱兩家人都知道。”他愁容滿麵地低聲解答。

隻是寥寥幾句話讓紀南星再次陷入沉思,如果今天沒有突然出現的公證書,誰會知道李菁還有一段這樣的過往,李家人隻字不提,究竟在隱瞞怎樣的事實?

“恕我直言你彆介意,李菁選擇在夏鶴的忌日墜樓,也許是一種單純的殉情行為,但在她家人的供詞裡,誰都沒有提及二人的關係,我的意思是...你能更詳細地講述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嗎?”

紀南星的表述突然卡殼,坐在一旁的顧時念不耐煩地白了她一眼,甚至在心頭吐槽,平時懟人的小嘴翻起來像機關槍,怎麼問個訊婆婆媽媽的,裝什麼聖母大白蓮?

她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側身把胳膊半搭在椅背上,開口補充道:“換句話說,你兒子為什麼會自殺?”

嘶!紀南星倒吸一口冷氣,她努力避免言語刺激當事人,儘管問話拐彎抹角,但想著循序漸進總能達成目的,奈何瘋女人說話不過腦子,開口就是小小的震撼。

閃身湊到顧時念的耳邊,她壓著火氣噓聲諷刺:“你做醫美的時候,順便給腦子打了除皺針?”

“喲,這位罵人不帶臟字的高階玩家,伶牙俐齒現在又行了?”顧時念不甘示弱地回懟,轉而看向夏永來,冷漠地追問道:“夏鶴為什麼會自殺,這個問題很難解答嗎?”

夏永來本想努力組織語言回答,似被某段可憎又可怕的記憶操縱了心智,目光死死地瞪著炭盆,隨風晃蕩的火光倒映在他的眼底,勾出了埋藏已久的心魔。

憤怒使他陡然站了起來,喉間冒出壓嗓的一聲低吼:“我兒子是被他們害死的,他們當然沒臉說出真相,報應,李菁的死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報應!”

不顧旁人的危險,他魔怔地一腳踹翻了炭盆。

程燦及時出手,鉗製著夏永來將他摁回到椅子上:“請你冷靜點。”

一小塊炭咻地一下飛到了顧時念的身上。

頃刻間,那高定皮草大衣赫然被燒禿了一片,空氣裡飄來一陣蛋白烤焦的難聞味道。

紀南星揮動胳膊的速度極快,甚至在顧時念的眼前晃出殘影,她就著手上的筆記本將炭塊扇到了地上,咬著下唇隱忍暗笑:“嘖,現世報。”

顧時念一時回不過神,她恍惚地看向腰側,那片皮毛被燒出沒辦法補救的焦痂,隻能用無比醜陋來形容當下的窘態。

氣憤惹得她額上青筋凸起,就連雙手都攥成了拳頭,也不管眼下是什麼場合,犀利地破口大罵著:“發的哪門子瘋,就算你嗔癡發狂,你兒子也已經死透了,一把年紀還不會控製情緒嗎?”

“你住嘴!”紀南星無法容忍如此無理的言語傷害,更何況顧時念現在也代表著警隊,她怒斥一聲抬起胳膊。

顧時念梗著脖子揚著下巴,根本不懼扇耳光的威脅,隻是在掌心落下的那一刹,還是後怕的眯起了眼睛,抬著肩頭想要擋住麵龐,弱弱地朝後躲去。

紀南星並沒有打她的意思,而是一把扯開裘皮大衣的暗扣,出手的力道極大,使得瘦弱的顧時念原地趔趄了幾步。

她早就看那浮誇的外套不爽了,強行扒下後又脫掉了自己的警用棉大衣,麻利地披到瘋女人的肩頭,順勢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顧時念單薄的身板架不住那寬實肥大的外套,一副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視感,但也為她徒添了幾分奇奇怪怪的可愛。

明明隻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衣服,論質地和價值,哪能跟那五位數的裘皮大衣相提並論?

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這是一種透過骨骼肌理往外迸發的感觸。

紀南星上下打量,終於順眼了,不禁滿意地點點頭,但很快又冷冰冰地命令著:“向當事人道歉,不然滾蛋。”

拜托,受委屈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她顧時念麼,這死潔癖胳膊肘往外拐了又拐。

被強行要求道歉,顧大小姐冷哼一聲,彆開頭偏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