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溪態度的急速轉變，饒是陳千度再遲鈍，也察覺出費溪不待見自己了。

陳千度有些想不明白，直覺自己好像並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卻還是惹得人家厭煩了。他心底苦笑，很識相地再也沒有主動靠近費溪。

拍攝進行得很順利，陳千度配合著學生們的要求將學校標誌性地點幾乎拍了個遍。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學生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晚上聚餐的事兒。

大眼睛女生名喚周念依，她背著手踱步到陳千度跟前，看著手腳並用收拾器材的陳千度，出言邀請道：“陳千度，跟我們一起去玩啊！先去吃飯再去唱歌！”

陳千度擺擺手，“算啦！我一會兒還得把這些東西搬回工作室呢！就不耽誤你們了，玩得愉快啊！”

離他最近的幾名男生聽見了，“我看有多少東西？”

“就這麼點兒？”

“你們工作室就在馬路對麵吧？來！我們給你搬回去！”說著那幾個男生就不由分說從陳千度手中“搶”過拍照器材，要往校外走。

“哎——不用不用……”學生們過分熱情，陳千度沒攔住，“相機——”緊要關頭他護住懷中的相機，“這個我得隨身帶著……”

一刻鐘後，一群人聚集到了校門口。

陳千度推脫不得，隻好硬著頭皮同行。

周念依笑得開心，在他身旁晃著腦袋道：“我們都挺喜歡你的，看得出來吧？”

陳千度笑著點點頭，“太榮幸了。”

周念依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誒，你多大啦？”

陳千度道：“二十四，我畢業兩年了。”

周念依本來眼睛就挺大的，這下瞪得更大了，“你才比我們大兩歲啊！”

談話間，出租車到了。

周念依伸著脖子向身後張望了一會兒，疑道：“費老師呢？”

一男生回應：“費老師已經跟王宇他們先去了！”

“費老師可難請了。”周念依對陳千度吐槽道，“我們磨了他好久，他都沒同意。還是王宇有辦法，就跟著他，纏得他受不了了不得不同意。”她咯咯笑起來，“我們費老師看著挺嚴肅的，實際上挺好對付的。”她湊近陳千度，低聲問道，“你看我們費老師是不是可好看了？”

陳千度被問得有些不自在，臉色微微泛紅，隻不過夜色下周念依並未看出異常。

“很好看……”陳千度順著她的話接了一句。周念依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人一拉，“該上車了。”

陳千度一行人趕到聚餐地點時，費溪已經入座了，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與旁邊學生交談。陳千度進門後，自覺坐到了離費溪最遠的位置。

費溪看了他一眼，臉上並未露出任何表情。

吃飯過程中一片祥和。已畢業的學生們如同脫韁野馬，將那些尊師重道的教條全扔在了腦後，起哄玩鬨間，纏著費溪喝了不少酒。

這是費溪帶過的唯一一屆學生，此時他的心緒相當複雜。他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聚會，但他也實在不願在最後一天掃了他們的興致。

可他沒想到，自己的縱容換來的是這幫孩子變本加厲的“僭越”。

“費老師，你這顏值在咱學校可是出了名的，目前有多少老師追你啊？”王宇生活中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一個月少說得去辦公室喝四次茶。今晚他喝得有些上頭，便更加“犯渾”。

費溪轉著酒杯，斜睨著他，“這是畢業證拿到手了，什麼話都敢說了。”

王宇嬉皮笑臉，“這有什麼啊？我們私下還打過賭呢，賭你女朋友是誰。”他一臉得意，“肯定是褚老師。”

“誰告訴你的？”費溪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你就說對不對吧？”王宇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費溪哭笑不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慢吞吞道，“我沒女朋友，你們私下彆亂傳。”

“費老師竟然是單身！”王宇高昂地喊了一聲後，整個包廂的氣氛都被帶動起來了。歡笑間，周念依輕笑道：“怎麼就單身了？沒有女朋友可以有男朋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