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到海島的時候,比預計時間提早了一個半小時。
今日的海島風和日麗,費溪按照張子銘提供的地址,把車停在了“盛華”酒店門口的馬路上。
車剛停穩,費渺就拉開車門,跌跌撞撞地扶住路邊的梧桐樹,“哇”一下就吐了出來。
費溪從車前方繞了過來,兩指捏著一瓶礦泉水,遞給費渺。
費渺臉色蒼白,拄著樹乾哀怨地抬頭望著費溪。
“我但凡有其他選擇,就絕對不會坐你的車……”她的聲音虛弱,隱忍了一路終於可以痛快說出來了。
費溪一身白色運動服,站在費渺一米開外,聽她如此吐槽神情卻絲毫未變。
“這話你該提前幾個小時說,我會選擇在被窩裡睡覺而不是淩晨四點趕過去給你當司機。”他把手揣在上衣口袋,目光在費渺身上停留了兩秒,補充道,“最後還費力不討好。”
“好好好……”費渺沒力氣跟他爭,“我謝謝你……”
“你還行不行?”費溪語氣清淡。
費渺將礦泉水舉到嘴邊漱了漱口,又喝了一些,暈車的狀態緩解了不少。她直起身有氣無力,“死不了……”
十分鐘後,張子銘氣喘籲籲從酒店中跑了過來,“不好意思,晚了點兒。”
費渺擺擺手,“是我的問題,我誤了飛機,讓我弟弟開車送我過來的。”
張子銘這才注意到距離費渺不遠不近站著的這個男人。看清楚費溪的容貌後,張子銘眼睛亮了亮。
這一家子都是什麼樣的基因?
張子銘上前伸出手,友好道:“我叫張子銘,是做攝影的,你好你好。”說話間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費溪的臉。
費溪也伸手跟他輕輕一握隨即鬆開,頷首道:“費溪。”
“哦,費溪,名字挺好聽。內什麼……”張子銘搓著手,向後示意道,“挺累的吧,咱進去說?”
張子銘引著他們走到前台去登記好進了電梯。
“我跟著千度一塊兒喊你姐吧。”他對費渺道,“我比千度大一屆,今年二十五。”
“可以啊!”費渺笑得眉眼彎彎。
“那……”張子銘探出身子,隔著費渺看向費溪,試探道,“弟弟多大?”
單看容貌可不好確定年紀。
張子銘心想,費渺看起來就是個青春靚麗的小姑娘,誰知道已經三十一了呢!要不是千度,他差點跟人家叫聲“妹妹”。
如今費溪也是,比他矮幾公分,但也有一米八了吧?不過一點也不壯啊,小身板一看就是溫室裡養出來的,細皮嫩肉的。
應該比他小。
“二十八。”費溪麵無表情。他們嘰嘰喳喳的寒暄讓他心煩,費溪本沒聽這倆人在說什麼,張子銘伸著脖子望過來,他才從自我世界中抽離。
所以,他錯過了陳千度的名字。
張子銘嘴角有點抽搐,愣了幾秒尷尬笑道:“哦……那、那也得叫聲哥呢。”
不得不再次感歎,這一家子都是什麼基因啊?
叮——
電梯門開了。
張子銘往前麵帶路,順便說了說後麵的安排。
“姐,看你狀態也不好,你就先睡一覺休息休息,等三點左右你去一樓左側那個偏廳化妝換衣服,我已經跟她們打好招呼了。收拾好姐你給我打電話。”
“好。”費渺道。
張子銘又跟費溪說:“哥,不知道你過來,這邊兒就給姐定了一間房,十一假期人多,沒空房了,你不嫌棄就先去我那兒躺會兒——住幾天也行,我那間是標間,兩張床。”
費溪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但還是點了點頭,“嗯,麻煩了。”
“害,不麻煩。”張子銘停了步,“姐,就是這兒了,你先休息。來,哥,這邊兒。”
又往裡走了幾米,張子銘在門牌號為“7603”的位置停下,刷卡進了門。
“哥,你就先在這兒休息吧。”張子銘指了指靠窗的那張床,“我得出門了,去趕個拍攝。”
“嗯,辛苦了,你去忙吧。”費溪道。
待張子銘走後,費溪才扭頭看了看張子銘的床。
被褥有些淩亂,可能是接他們的時候太倉促,還沒來得及收拾。
費溪皺皺眉,他不太喜歡在明顯包裹著其他男性氣味的地方待著,那會讓他非常不自在。
好在正對著的還有一張床。
那床上麵枕頭被褥都鋪得十分整潔,好似沒人在上麵睡。
勉強就這裡好了。
費溪掀開被子一角,側身躺了下去。他沒脫鞋,雙腳懸空在床外,打算眯一會兒,休息好了,就開車回寧海。
剛閉眼,費溪的鼻腔中就忽然飄進一股似有若無的薰衣草香,他疑惑了兩秒,很快就抵抗不住困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