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殿下,謹言慎行!(1 / 2)

鸚鵡這一嗓子驚得夜幕破曉,屋子裡多了一處光源,屏風後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人,手持一柄燭燈,將他的身影堪堪映在絹布中,身形瘦削得厲害,但姿態挺拔,走動間似一縷飄忽不定的遊魂。身影漸漸來到屏風邊緣,下一秒,沈吟洲就在燭芯撲翼之中看見了他的樣子。

他呆看一陣,意識到這人就是未來的主角團大boss晏錯。

晏錯,原著出彩的配角之一!雖然戲份少但卻是主角未來效忠的對象,更因為著墨字數不多給他添上了一層神秘麵紗,評論區不少留言都是希望作者能寫一寫晏錯的番外,畢竟這個角色的故事線都是後期和主角一起去霞關之後才有的,能挖掘的地方實在太多。

這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原著裡看是個懷有仁心的好皇帝,但僅僅隻是“懷有仁心的好皇帝“這幾個字就成了主角效忠他的理由,顯然不太令人信服,所以很大一部分書迷分析梁夢川效忠晏錯其實是無奈之舉,窮途末路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忠字當前,梁夢川又做不出造反的事,晏錯就是他唯一的選擇。

沈吟洲不屬於這些書迷之一,他是堅定的主角控,他堅定地認為梁夢川選擇晏錯一定有他的道理,晏錯此人,必有過人之處,他一定是有很特彆的人格魅力的!

有人格魅力的晏錯在燭光中微微一笑,鳳目眼尾似有輕佻之意:“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這句話是對鸚鵡說的。

抬起手,鸚鵡落在了他的手指上,用嘴巴梳理著羽毛,邊梳理邊說:“我本來是去河邊洗澡的,被一陣芳香吸引去了西邊的小廚房,我跟你講,那小廚房膳工手藝極佳,比我們平時吃的……”

晏錯淡淡笑著:“它叫之乎者也,叫之乎就行,和人在一起生活久了,會說人話,你不要奇怪。”

鸚鵡停下絮絮叨叨的話音朝沈吟洲看過來,仍舊是那幅輕蔑又高傲的樣子,沈吟洲才恍然意識到晏錯這話是跟自己說的。

和主角上司的第一次對話!

沈吟洲張張嘴,內心的激動完全表達不出,隻是乾巴巴地寒暄:“好名字。”

晏錯抬起雙眸,含水似的眼睛在沈吟洲臉上些微打量:“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它讀過點書,平時我看書的時候也會湊過來看兩眼,給自己挑了這麼個名字。”

沈吟洲絞儘腦汁接過話茬:“就看虛詞啊?”

晏錯頓珠,歪了下腦袋:“……什麼?”

沈吟洲:“……沒什麼。”

晏錯又打量他幾分:“……你好像不是很會聊天,再給你一個機會,重新說。”

沈吟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張了張嘴,又欲言又止,把臉憋紅了隻憋出來一句話:“其實我沒有很想要這個機會。”

“又說錯了,”晏錯似是很可惜地搖搖頭:“你應該誇它雖是個畜生,但開了靈智很是聰穎,來,跟我說一遍。”

沈吟洲:“……”

晏錯虛虛朝他望著:“怎麼,嘴巴不會說話,耳朵也聽不見嗎?我是在教你,又不是在害你。”

雖然不知道晏錯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讓他重複,但沈吟洲還是照辦了。他不善言辭,重複晏錯的話時說得不太利索:“雖、雖是畜生,但……但開了靈智……很、很聰……”

這話說著彆扭,說到最後沒了聲音。

鸚鵡腦袋一歪,物似主人形,有那麼點它主人的神韻:“小結巴說什麼?”

晏錯:“他誇你是畜生。”

鸚鵡:“!!!!!!”

晏錯搖搖頭,歎息:“他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

鸚鵡的毛炸開,炸得像一朵合歡花。

沈吟洲:“……………………”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晏錯不可能是這樣的。

肯定是他的問題,是他還沒發現晏錯的魅力所在,不關晏錯的事。

壓抑著心裡莫名出現的破滅感,沈吟洲低了低頭:“時候不早了,不打擾殿下休息。”

晏錯的眼睛不看他,隻安心逗弄著手指上的鸚鵡,等沈吟洲走遠,才輕聲道:“那人剛才叫我殿下……有點意思,他來之後都做了什麼?”

“擦門擦窗擦桌子、掃院子掃屋子罵鸚鵡……好像沒有彆的了。”鸚鵡如實彙報。

“真來這裡乾活來了?”晏錯玻璃似的眼珠輕輕轉動。

“還罵了鸚鵡。”鸚鵡提醒。

晏錯伸出食指點了下鸚鵡的腦袋:“你不是也嚇了他?”

聽聞此話,鸚鵡略顯頹廢:“沒嚇跑。”

“元青也說此人麵上毫無懼色,你說他待幾日就會自己跑掉?”

“我賭三天。”鸚鵡氣呼呼地說。

“這次賭幾根羽毛?”

鸚鵡用嘴巴啄著身上的羽毛數了數:“三根。”

晏錯用手撐著下巴,慢悠悠道:“確定麼?再薅下去,你可就要禿了。”

鸚鵡抖動了一下身體:“主要是我看上箱子裡那串佛珠了。”

“金絲楠木嵌碧玉佛珠是禦賜之物,你想要?”

鸚鵡把腦袋伸過去,在晏錯耳邊小聲絮叨:“反正你又不喜歡,也不在乎,不如把它當成賭注給我,馬上春天來了,我要是能把這玩意兒戴在身上,指不定迷倒多少小姑娘,你看,我的毛是綠的,那玩意兒也有綠色還發亮,般配……”

晏錯玩味一笑,目光落在鸚鵡通體碧玉般的毛色上:“唔……說的有道理,把禦賜之物當賭注,你這小腦袋就不怕被砍掉?”

鸚鵡盯著他:“你怕嗎?”

晏錯笑出聲:“我自然是怕的,怕得很呢,不過無妨……就這樣好了,我賭七日,你贏了佛珠歸你,我贏了羽毛歸我。”

一陣風吹過,關上的木門發出吱呀怪聲,像一陣怎麼也無法停下的喘息與咳嗽,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被當年被鼠蟻啃咬的腐朽木門洞悉一切,晏錯噙著淡淡的笑意,不知在看什麼。

靜謐之間,他輕聲喟歎:“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夜深,小院裡沒什麼燈火,沈吟洲點起自己帶的蠟燭,照亮一方他剛剛打掃乾淨的鬥室。好久沒有乾過這麼多的活了,他有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想起了小時候在鄉下老家的日子。

鋪好被褥,躺在床上,這裡果然很是陰冷,不愧是良室,幸好沈吟洲體質和心態一向好,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來這裡的第二日是個大晴天,沈吟洲坐在老槐樹下做木工,元青不知道去乾什麼了,晏錯好像在屋子裡還沒有起床,隻有之乎一隻鳥早早地起來了,飛到老槐樹枝頭盯著沈吟洲看。

沈吟洲一抬眼看見他:“……早上好,起的挺早。”

之乎:“我們鳥兒從來都是要早起的,我家裡有家訓”

沈吟洲:“什麼家訓?”

之乎:“早起的鳥兒有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