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絕無此種可能(1 / 2)

紙片人沈吟洲這個小太監在宮裡有個師父,叫李義,原著的劇情線跟著主角走,沈吟洲在記憶裡檢索了一番,發現原著裡根本沒有提到過李義這個人。

穿越來的沈吟洲小心翼翼地和李義接觸了兩個月,李義師父人不錯,是真心待他好。唯一讓他愁的是,李義看起來似乎屬於淮山王晏旭一黨,淮山王晏旭,原著最大的反派頭子,搞事情的好手,一點點洗白的可能性都沒有。而李義,就是他手下一個小嘍囉。

每每看著李義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沈吟洲就想歎氣。

“小小年紀歎什麼氣!”李義一巴掌拍在沈吟洲腦袋上,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豆餅遞給他:“知道你不想在簡巷守夜,師父給你謀了一個好差事,下午你就去良室報到,以後就在良室裡服侍那位廢太子。”

沈吟洲捕捉到關鍵字眼,良室。

良,按照原著的描述應該是通假字,通“涼”。

良室這個地方原著提過無數次,冬冷夏涼,一年四季冰冷如冬,整個含章宮裡除了儲冰的淩室之外,最陰冷的院落就屬它了,是居家旅行的壞地方、囚禁關人的不二之選。

原著中廢太子晏錯囚於良室三年,聽宮人說如今已經是第二年冬。第二年冬的話就是……朔康二十七年。

朔康二十七年是個好年頭,這一年十七歲的男主角梁夢川隨其父梁肅大將軍揮師西征、破了泗水大滅魏兵,把商國的版圖又擴大了千裡,商元帝大喜,封其父武功侯,封梁夢川金鱗將軍。

當然劇情還沒有進展到這裡,現在這個日子,梁夢川應該還在去泗水的路上……

“喂,小洲,聽到沒?”李義捅了捅沈吟洲的胳膊。

沈吟洲回魂,看著李義。

“彆看師父,知道你瞧不上廢太子,但你真以為這差事是讓你去服侍他的?”李義哼哼一聲,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是淮山王不放心,叫我找個伶俐的人去盯著,我想著正好是個機會,讓你在淮山王跟前露露臉,這是個美差,又不用看人臉色伺候人,又能讓淮山王知道你的衷心,以後你的好處還能少?”

好處可能不少,就是壽元有點受到威脅。

“還有啊,我說你,不要每天總是板著一張臉,你小時候進宮就是這副德行,怎麼這麼多年一點沒長進,跟著淮山王,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以前吃不到的好東西,以後都會有,以前穿不上的好衣裳,以後也都會有。”雖然是責備的話,但能聽出話裡的關心。

不管怎麼樣,李義對他是好的,沈吟洲不忍心眼睜睜看著李義在歧途上一騎絕塵,嚼著紅豆餅問:“師父,你覺得淮山王這人怎麼樣?”

“戾氣是重了點,但是有前途。厲王好大喜功、常山王不成氣候,其他幾個年幼的還沒封王,最重要是梁貴妃母族勢盛……”

“廢太子呢?”沈吟洲給了點提示。

“廢太子?”李義輕蔑一笑,好似此人不值一提:“你也說是廢太子了,既然廢了,還有什麼前途。”

沈吟洲繼續提醒:“比如陛下顧念舊情恢複了他的身份……”

李義壓著嗓音:“陛下像是顧念舊情的人?”

沈吟洲:“我是說萬一……”

李義擺手:“絕無此種可能。”

…………

算了,李義想法不可能這麼快改變,不急於一時,笑一笑算了。

沈吟洲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隻是他長期冷著臉,笑起來也不好看,提肌時好似麵部抽筋。

李義狐疑地看他:“小洲,你最近沒事吧?”

沈吟洲搖頭:“沒逝的……”

多大點事啊,不過就是要去做臥底了,不過就是要在未來帝王的眼皮子底下當臥底了……沒逝的……

李義:“沒事就好,我還要去暖池,下次再來看你,紅豆餅自己吃光,不要分給其他人,記得下午去良室,已經和那邊打過招呼了,不許忘。”

李義千叮嚀萬囑咐,看著沈吟洲一一答應下來才放心。

午後的暖陽散發溫暖的光暈,牆角的雪融化,有新芽於泥濘一角冒出,這一場嚴寒似乎就要悄然過去,隻有沈吟洲知道,朔康二十七年的這場冬持續了多久,又給原在泗水的梁夢川帶去了多大的威脅。沈吟洲收拾了包裹,乘著午後的陽光慢吞吞挪步到良室。

良室地處宮裡西南角,許多年不曾修葺過。門漆剝落,隱約能瞧見赤色的木頭底子,不像宮裡的建築,倒是和沈吟洲小時候在鄉下老家的大門很像。

門環鏽得厲害,摸著粗糙不堪,沈吟洲抓著敲了兩下,門從裡麵打開,一個和李義差不多年紀的內侍兜著手站著,應該就是書裡提到過的太子晏錯的心腹,元青。

“沈吟洲,少府調過來的,來侍候殿下。”沈吟洲自報姓名。

元青頓了頓:“知道了,進來吧。”

進了院子,裡麵是不大不小的合院,幾間屋舍。院中有口井和一棵枯了的老槐樹。老槐樹上落著兩根繩,綁著一個木板,風一吹便晃蕩來去。沈吟洲正心想這廢太子還挺有閒情逸致,待在冷宮裡還綁著個秋千玩,就聽見元青陰惻惻地說:“前朝妃子留下來的。良室在前朝是關罪妃的地方,聽說前朝留皇有一秀妃與宮中侍衛私通,在這裡關了一年後就瘋了,以為自己還是寵妃,叫宮裡人做了這麼個秋千,成日坐在上麵做寵妃的春秋大夢。”

沈吟洲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