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修 可惜沈吟洲沒有表情……(2 / 2)

沈吟洲頓了頓,點了下頭。

晏旭:“還有其他的嗎?”

沈吟洲搖頭。

晏旭的聲音冷了:“抬起眼睛看著我。”

順從著晏旭的意思,沈吟洲把頭抬了起來,目光與晏旭相接。對方則緩緩彎下腰,一張麵孔懸停於沈吟洲上方,瞳色愈發濃黑,試圖將沈吟洲臉上極細微的表情看個遍。

可惜沈吟洲沒有表情。

晏旭:“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

沈吟洲:“……沒有。”

晏旭:“我怎麼覺得,你就是當我是傻子?”

沈吟洲搖頭:“不會。”

晏旭:“藥呢?”

沈吟洲從懷裡拿出空瓶,晏錯放在手中掂量,眼神陰測測的,藏著把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刀刃,半分笑意也沒有:“都用完了。”

沈吟洲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是真的,都用完了嗎?”

晏旭手一鬆,藥瓶跌在地麵與石磚相撞發出抨擊之聲。他居高位已久,最懂怎麼迫人,無論是言語還是眼神,一舉一動都將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壓力於人而言是一種緩慢的折磨,沈吟洲覺得不舒服,可這種凝滯的氣氛從四麵八方湧來,隻要晏旭在這裡,盯著他看,他就會一直這樣不舒服。

晏旭叫了一聲:“伏照。”

身著赭色宮裝的宮人上前,一腳踢下,力道大得直接讓沈吟洲從台階上滾落,連滾十幾米,一直落到靈犀閣前的荷花池中。

荷花池此時沒有盛開的花,隻有滿池的水和汙濁的泥。沈吟洲沒想到這個叫伏照的宮人腳力這麼大,想到之前晏旭踢伏照的那一腳,心裡暗道他們麟趾宮的人還真是一脈相承。

想從池水中爬出,卻被人按住了腦袋,沈吟洲嗆了幾口腥氣逼人的池水,鼻腔裡都是土腥味,手胡亂抓隻抓到一把空空浮水,耳朵裡亦被灌得陣陣嗡鳴。頭暈目眩之際,按住他的人鬆了手。

他從池水中冒頭,抹了下眼睛,在心裡把晏旭從裡到外罵了一遍,抬起眼睛同他對視。

晏旭在岸邊蹲下身,饒有興致地看著因為劇烈掙紮紅了眼尾的沈吟洲。初春池水寒氣徹骨,在晏旭的目光裡他打了個寒噤。

“沈吟洲,”晏旭完整地念出他的名字:“你好像還認不清局勢。伏照,把李義帶過來。”

提到李義,沈吟洲眼中隱有波動,他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被帶過來的李義雙腿都在打顫,撐著精神賠著一張笑臉,不停給沈吟洲使眼色。

“小洲,是不是做了讓殿下不高興的事?快給殿下賠……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話沒說完,人已被按在荷花池裡,按了好一會兒,快沒氣時才準許他站起身,出水時李義臉上還是一副能屈能伸又能忍的笑臉。

晏旭不看李義,隻看沈吟洲,沈吟洲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對峙三秒鐘,沈吟洲還沒反應過來晏旭想乾嘛,李義就又被按進了荷花池裡。

“小洲……你……咕嘟……給殿下……咕嘟……賠罪……”

沈吟洲知道李義肯定在心裡把他這個不識時務的徒弟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趕緊開口,垂下腦袋:“小人知錯了。”

晏旭的臉上慢慢帶上了笑容,眼神示意左右,李義就被從水裡拉了起來。作為勝利者的晏旭睥睨著仍站在荷花池中的沈吟洲。

“我不在乎你是憨直還是油滑,也不管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你隻需要知道一點,為我所用者我自會嘉賞,違抗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明白嗎?”

對於這種趾高氣昂的壓迫與蔑視,現代人沈吟洲有一種天然的反感。他低頭看池水:“明白。”

“很好,”晏旭對左右言:“在荷花池裡留下他一根手指。”

這個他顯然不是指沈吟洲。李義嚇得麵如土色,晏旭的隨從們已經準備動手。

“小洲,小洲,哎你,殿下,饒我這……”

沈吟洲不作聲,身體卻擋在了李義麵前。他的眉峰有壓下之態,似乎隱忍很久沒有發出,此時再也憋不住。

晏旭沒有和他們浪費時間的打算,不多言,他們兩人已被人圍在池水中。

“小人已經知道錯了。”

“你知錯了,就什麼代價都不用承擔了嗎?”晏旭施舍般開口:“犯錯者就要付出代價,把恐懼牢牢刻在心裡,隻有這樣,才不會有第二次,我已經對你格外開恩了。”

晏旭的唇齒吐出寒意:“動手。”

周圍幾人做好姿勢,準備捉住他們二人。

就在一人的手快要抓住李義時,沈吟洲忽然叫出聲:“石鼓山。”

晏旭神色一變,猛得抬手,示意眾人聽他說下去。

沈吟洲深吸一口氣,一氣嗬成:“梁將軍與將士被困石鼓山,我能確保他們定會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