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洲堅定回答:“我不問。”
晏錯:“你問。”
沈吟洲:“不問。”
晏錯:“問。”
沈吟洲:“不。”
晏錯:“……你還挺倔強。”
沈吟洲短期放著藥瓶和紗布的漆盤向外走,走到門口出了門又探回頭,一字一句道:“我、不、問。”
晏錯:“……”
這人怎麼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真是令人挫敗。
晏錯摸了摸脖子上纏著的一圈紗布,又看了看被包成圓球的手指頭,自言自語道:“小題大做。”
不自覺笑了一下,又很快恢複成平靜模樣:“元青。”
被叫到名字的人輕聲進屋,把房門闔上。
晏錯:“她不肯聽話,脾氣又衝。去幫我取個東西,既然母妃想見,那就讓她見。”
元青:“是。”
沈吟洲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在晚上打擾晏錯的,都是各回各屋各睡各覺,但今天晏錯受了傷,想著在睡覺前給他換個藥,他叩響了晏錯的房門。
晏錯在門內道:“進。”
沈吟洲剛推開門就看見了肩膀中了一支箭穿著夜行衣的元青,當即退出去把房門關上。
晏錯:“我數到三,進來,三、二……”
沈吟洲進屋閉門:“我來得不巧。”
晏錯微笑:“不,你來的正是時候。我不會處理傷口,還需要你來幫他一下。”
沈吟洲硬著頭皮往前,剛想說他不敢拔劍,就見元青一個字沒說哢嚓一下把沒入肩膀的箭矢拔出,深黑的夜行衣立刻洇濕一片,連聲哼哼都沒有。
他們太監這個行業裡果然也是有硬漢子的。
沈吟洲不敢再怠慢,抓著紗布和藥就衝上去給元青止血。
晏錯看著動手能力極強的沈吟洲:“元青,怎麼弄的?”
元青看了眼沈吟洲,欲言又止。
晏錯:“沒事,說。”
元青這才道:“有人一直跟著我,我剛出宮門,察覺有人跟著,就要脫身的時候,一支羽箭飛過來。”
晏錯:“誰?”
元青搖頭:“沒看清。”
晏錯抱著手臂思考著:“母親剛回來,皇宮中諸多雙眼睛都盯著良室也情有可原,但是敢對你下手的無非就是那麼幾個宮,真正能傷的到你的,範圍又更小了。”
晏錯轉念又道:“還有一種可能,也許就是母親的人,她在宮中多年不善經營自己的勢力,卻不代表沒幾個心腹之人。你先好好休息,出宮取物之事我找彆人,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法子。”
該聽的不該聽的全都聽了,今日這艘賊船是不上不行了,沈吟洲握了握拳。
他本一早就打算加入主角團,現在正是獻上投名狀的好時機,主角都還沒找準boss,他先站到boss這邊,日後就是集團裡的OG,元老級彆的人物。
想清楚,沈吟洲舉起手:“隻是出宮取東西嗎,我能不能去?“
晏錯笑起來:“小洲,你一邊玩去吧。”
沈吟洲:“我是認真的。”
晏錯笑起來:“元青身手好,尚且被傷到,你可能不知道多少人明裡暗裡地在盯著我。”
沈吟洲:“人人都知道元青是殿下的心腹,但我是新麵孔,沒人注意我,我好脫身。”
沈吟洲說得在理,晏錯停了好一會兒:“你約莫還不明白這裡的水有多渾,僅僅是出宮門對你就已是難於登天,不要一時興起,逞匹夫之勇。”
沈吟洲下定決心:“並非一時興起,我能出得去,也能辦得事,殿下可用我。”
許是他臉上的神情太過嚴肅,反倒讓晏錯笑了出來,晏錯傾身看他,目光從沈吟洲的眉目上掃過:“當真?”
沈吟洲認真點頭。
晏錯:“就算住著漏風的屋子,吃不到梅花餅,你也願意跟我?”
沈吟洲一臉堅毅:“願意。”
晏錯:“就算隻能在院子裡衝涼,蓋單薄被子,也願意?”
沈吟洲:“願意。”
晏錯:“就算宮裡人人瞧不起……”
沈吟洲難得打斷了一次晏錯的話:“其實,無論怎樣我都願意。”
困境隻是一時的,主角團才是笑到最後的!選擇大於努力,奮鬥造就輝煌。
晏錯盯著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沈吟洲覺得像狐狸盯著一隻雞。
“哈,”晏錯變回原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眼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