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軍團全滅的根由不清,仇人不明。
程西時刻都想回去查個清楚,為他們報仇。
若是能先將骨牌複活,或是回去收理整個死人軍團的骨骸帶過來,那些離去的同袍是不是就能全部回來了?
程西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騰瑞在她眼前連打幾個響指:“你先冷靜點,那扇門可不是隨便開的。”
程西抑製住內心狂喜:“怎麼說?”
騰瑞瞅瞅她:“我開那扇門是為了逃命,出現在這裡的卻是咱們倆。”
程西上揚的唇線漸漸拉成一條直線。
若是那扇門早開一會,沒準來的就不是她,而是整個死人軍團。
能讓死人軍團免於團滅固然是好,可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生死難料了。
再開一次門,誰知道會從兩邊世界再過來什麼東西。
騰瑞的肩膀垮了下去:“說來可笑,我會被追殺就是因為不允許上位者亂用這扇門,到頭來第一個開門的卻是我自己。”
程西:“你又不會死,為什麼要怕追殺?”
騰瑞:“我隻是沒那麼容易死,物競天擇是所有世界通用的鐵律。”
他扭頭望向窗外的明月:“很多世界都在追求永生不死,他們不會懂身陷囹圄卻怎麼都死不掉是多麼可怕的折磨。”
罩殼再次亮燈。
程西沒讓換。
她說:“你自己去找嚴師談合作,記住我的話……”
騰瑞:“這個世界,我隻信你。”
程西:“你再多記一句,墓園禁賭。”
騰瑞:“……”
她擺擺手,摘掉罩殼。
騰瑞躡手躡腳出去了。
轉天一早,程西照常去查墳。
昨天才組裝起來的死人們齊刷刷站成一排,怪模怪樣敬禮。
程西直接無視,提掃帚去掃墳。
賭徒最有眼力,主動幫著乾活。
程西斜楞他。
賭徒的陽光大笑臉愣是被看成了枯萎的菊花。
他搓搓衣兜:“那什麼,我想求你個事。”
程西拄著掃帚盯他。
賭徒緊張了:“我我我。”
不知誰在後頭嘴快:“他想雇你當打手。”
賭徒汗流浹背扭頭怒吼:“誰造謠我?我是正經人,要什麼打手!”
他訕笑著衝程西點頭哈腰:“你也看見了,現在這人忒不地道就會欺負我們老實人,我們這老胳膊老腿哪受得住他們折騰,所以吧,我就想,那個……”
他被程西冷颼颼的眼神盯得一聲都不敢吭了。
自知不占理,賭徒灰溜溜退回隊伍,跟身旁取笑他的死人推搡起來。
一個小個子勇敢出列:“我是送快遞的,我想請你給我當保鏢。”
程西見過送快遞的,除了像西山這種過於偏遠且機械運輸容易出故障的路段由人工配送,其他區域早已實現機器人送貨□□。
她打量小個子,猜測他是否也會變身。
嚴師背著手走過來,他瞅瞅小個子,悄悄給程西解釋:“機械配送的是正規途徑購買商品,人工負責見不得光的商品配送。”
小個子很局促:“我就是想賺點辛苦錢,給自己換身好骨架。”
他提起褲腳,露出的機械腿鏽跡斑斑,跟昨日那幾個大個子的假肢沒法比。
嚴師繼續解釋:“都知道人工配送見不得光,所以偷竊搶劫屢見不鮮。快遞員要麼吃悶虧照價賠償,賠不起就得想方設法把丟件追回來,因此被痛揍被滅口的人不計其數。警局至今還掛著幾個身份不明的死者信息,懷疑是被殘害的快遞員。”
騰瑞打著哈氣過來,聽這話愣是把哈氣憋回去了:“這怎麼聽都是賠本買賣,為什麼還有人做?”
嚴師一拍巴掌:“賺得多呀,我在酒吧賺倆月小費都比不上一單成交的快遞費,這是急用錢又沒門路的老實人唯一的賺錢捷徑。”
他看向小個子:“咱程管完全可以自己乾一攤,為啥給你當保鏢?”
小個子憋紅了臉:“我想接個大活兒,聽說已經死兩個人了。”
派單危險係數與收費成正比,小個子接這單最初隻是平價派送,在連死兩個快遞員後,派送費用直線標高,接單的人卻一個沒有。
小個子:“這單太惹眼了,各路人馬都想劫去瞧瞧是什麼貨色。”
程西:“前兩個送件的人都死了?”
小個子:“對。”
程西:“那快遞是怎麼回到發件人手裡的?”
小個子一怔,對啊,早在第一個快遞員被殺時快遞就該被劫走了。
騰瑞摸摸下巴:“有陰謀。”
嚴師學著他的姿勢摸下巴,一沒留神把臉皮扯掉了。
小個子狠狠一抖:“這活我不接了。”
死人們被嚴師這神來一手嚇得鳥獸散。
程西按部就班掃地。
騰瑞和嚴師跟在她身後嘀嘀咕咕。
程西一掃帚土橫掃過去:“要麼大點聲,要麼離我遠點。”
倆人一左一右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