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上個管理員住的是嚴師暫住那間。
嚴師彆說掃床底下,他連床板上一年前的瓜子皮都沒動過。
騰瑞匍匐進去,用膠帶粘出幾枚完整指紋。
利用指紋查身份是警方的專業。
騰瑞借著打聽上次案件進展的名頭,跟嚴師一並去了警局。
廢區那警員看見他倆就往後退:“你們來乾嘛?”
嚴師手持一疊打印資料:“賣墳地啊,你上回不是說警局有好多無主屍身麼。”
警員:“……我們出不起三倍高價。”
嚴師:“給你打折。”
警員更警惕了:“打折也不要。”
嚴師森森一笑:“那就彆怪我給你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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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趕來警局時,嚴師和騰瑞已經蹲牆角喝了三杯刷杯水一樣的咖啡了。
程西很想轉身就走,摸摸兜裡的骨牌,又逼著自己去給這倆跑來警局威脅警員的技術研發骨乾辦保釋。
警員對程西這個柔弱小姑娘的印象還不錯,他問程西那倆人拿著指紋要找誰。
程西:“指紋是我上一任管理員的,我們中間間隔一年,很多工作業務對接不上,我想跟他麵對麵溝通一下。”
警員:“早這麼說不就完事了。”
他抽出一張打印紙給程西。
最上麵是張照片,下麵是地址。
程西:“精神病院?”
警員:“是啊,每回去西山接管理員都是精神病院派車,你……”
他上下打量程西:“你上任多久了?”
程西:“兩個多月。”
警員大吃一驚,看程西的眼神充滿敬佩。
程西:“我能把他倆領走了嗎?”
警員向外瞄一眼:“看在咱倆都是人的份上你跟我說句實話,那倆是什麼物種?”
程西很認真地想了想:“跟我一個物種。”
警員目送程西打車去精神病院就像在看嫌犯去投案自首。
精神病院位於城郊,是一棟鐵塔樣式的封閉建築。
騰瑞半路上查了許多與精神病院有關的信息,意料之外,一半以上病患是非原發精神病變。
嚴師:“你說點老古董能聽懂的。”
騰瑞:“原發就是自己得了精神病,可能是遺傳也可能是受刺激過度。這家精神病院收治的病人一多半是接受高科技神經手術後引發了不可控的後遺症,說白了就是神經受不了手術過程中的高強度刺激,產生了無法矯正的認知異化。”
嚴師:“活人控製假肢主要靠神經傳導,這麼說來,活人安裝假肢有變精神病的風險?”
他翻轉自己白嫩嫩的肉手:“還是死人好呀。”
開車司機看後視鏡的頻率明顯加快了。
副駕上的程西蹙眉搖頭:“唉。”
司機瞅瞅愁眉不展的她,再瞄瞄後座胡言亂語的嚴師,一下就明白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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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進出有嚴格手續,程西對警員的那套說辭在這裡根本行不通。
就在程西琢磨著要不要趁夜深人靜時偷偷潛入之際,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是黑街混戰時死人們助力的女孩。
看她穿著,貌似是精神病院的護工。
嚴師跳起來揮舞手臂。
女孩聽見這邊動靜走過來,問明他們的來意後請他們去待客區等待。
嚴師激動地直搓手:“沒想到孫丫頭在這也有兼職,穩了。”
程西:“她真是西山上的?”
嚴師重重點頭:“畫風跟墳地那些位不一樣吧,其實亂葬崗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孫丫頭這種孤狼,單兵作戰實力能封神。”
騰瑞讓他說得直冒雞皮疙瘩:“她不會是來精神病院搞刺殺的吧?”
嚴師擺手:“我們這些出土文物哪能乾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她呀就是用頻繁更換兼職的方式來迅速了解融入現代社會。當然了,如果她真刀誰也就是捎帶手的事。”
閒聊的工夫,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你們是病患的同事?”
三人點頭。
醫生劃開登記係統給三人錄入訪客信息,然後引著他們正式踏進精神病院。
這裡的病人遠比他們預期中更多。
很多因神經相關手術而瘋掉的人要比普通病患更癲狂,還會伴隨不同程度的肌肉抽搐現象。
乍看上去,很像喪屍圍城。
更糟糕的是他們受傷的斷肢神經無法與機械假肢建立正向連接,他們隻能缺胳膊少腿地囚禁在這小小的一方世界裡。
騰瑞看得直皺眉。
這隻是一座城市的精神病院,就有這麼多因手術失敗而瘋掉的人。
放眼全世界,這個數字恐怕遠超醫學上的安全值。
一項並不成熟穩定的技術為什麼非要急於推廣呢?
他的目光落在領路的白大褂身上,腦海中突然蹦出個很可怕的想法。
他扯扯程西的袖子。
程西衝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