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方似乎來了興趣。
夏青瑉看準時機繼續說到:“貴人您想,我這麼個無才無貌的人,連您都看不上,更何況蕭家主。”
對方並未隻聲,似乎在等夏青瑉說下去。
“您去閔州城,您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彆說旁人,就連我那姊妹,現在蕭寅胞弟的妻子夏青瑤,論身份論才貌都不止比我好到哪裡去了,蕭家主連她都沒看上,又哪裡會看上我?”
“有趣,接著說。”對方在悠閒地品著茶,吩咐夏青瑉繼續說下去。
“蕭家主確有一心愛之人,真真是拿命護著的,蕭府上下知道此事的人不超過三個,蕭家主的行事作風您是知道的,我無意之中知道此事,為了活命不得已從蕭家逃出來。”
夏青瑉故意半遮半掩地說,來人果然有些不耐煩了。
“那孩子呢?你說你是逃出來的,那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我本以為我的計劃天衣無縫,看來一切都還在蕭家主的掌控之中啊!”夏情瑉發出一聲長歎。
“孩子,那孩子不過是我耐不住深閨寂寞所得。貴人您可知,我雖與蕭家主成婚五載,卻從未同床共枕過,蕭府那些圓房的傳聞,不過是蕭家主的手筆而已。”
夏青瑉不確定對方知道多少,隻得真的裹著假的,假的包著真的說。
“哈哈哈哈哈,你是說,你給蕭寅帶了綠帽子?”那人譏笑聲中夾雜著暢快的爽朗,似大仇得報般的愉悅。
“本以為我的計劃天衣無縫,如今看來,蕭家主果然是知曉的,他不過是最擅長使這借刀殺人之術。”
若是從前的夏青瑉,自然說不出這些話來。可現在的夏青瑉,經曆過高門內鬥,經曆過生死存亡,大約也算半個師從蕭寅,揣度人心之事她也學了些皮毛。
照著敢從樾榕城明目張膽綁人,此人平日行事必定囂張跋扈;一路打殺掠人可見此計劃並不順利,此人也必定是個有勇無謀之輩;她自稱本宮,自然跟都城王族有關;言語句句不離蕭寅,又是女人,要麼為情要麼財。
如此看來,多半是為情了。
“貴人,貴人,求求您,放過我,我真的與那蕭寅無關啊!”說著,夏青瑉撲向馬車的另一邊,似要抱住那人的腿哀求,奈何雙目不能視,不慎將馬車內一應物具打翻在地,那人手裡的茶盞也在驚慌之下打碎。
那人一腳將夏青瑉踹翻在旁,道:“你方才騙過本宮一次了,你當真以為本宮這麼好騙麼?”
“蕭寅的刺字死士都留下來保護你和那孩子了,那可是他的刺字死侍士!本宮使了調虎離山也不過才堪堪抓到你,根本不得近那孩子的身,蕭寅失心瘋了嗎?費那麼大的力氣保護一個孽種?”
夏青瑉也沒指望對方這就相信她,她不過是想拖延些時間,尋找自救的時機。
那人瞧著被夏青瑉打亂的馬車內室,似乎覺得醃臢鬨心得緊,於是叫停了馬車。起身之際朝著夏青瑉又是一腳,夏青瑉縮成一團,騰開了她下車的路。
那人下車後,馬車又即刻行駛起來,夏青瑉將手埋進裙下,用手摸索著,拾起方才裹進裙底的半塊茶盞瓷片,輕輕地刮著束縛自己的麻繩。
外麵的車輪聲陣陣,人聲也漸漸低沉下來,不時有人撩開窗簾探頭來看,隻見夏青瑉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嗤笑一聲又放下窗簾。
終於夏青瑉解開了麻繩,她迅速摘下罩眼的黑布,悄悄透過晃動的窗簾向外看去,也難怪人聲低了下來,他們此刻正經過盤山的小路,隻是著小路的右邊,是滾滾流淌的河水,河麵寬幾十丈,似深不見底。
樾榕城外河流分支不多,眼前這條,應當就是有名的江安河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與其被帶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不如就此搏一條生路。
說時遲,那時快,夏青瑉縱身一躍,跳出了馬車。眾人措不及防,隻得眼睜睜見她滾下河岸,跌進滾滾而下的河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