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心表情有些崩裂。
出師未捷菜先死。
捏緊拳頭,郝心一躍,再再次下了山。
將幾個籃子全部甩回給一處賣菜的攤位,郝心木著臉質問:“為何你的菜全都種不活?”
攤主是個中年男子,他對郝心這個來買菜種和菜苗的漂亮又神秘的小姑娘印象很深,聞言十分詫異:“全都沒種活?”
不可能啊,他種出來的菜是這一帶品質最好的,貴是貴了點,但絕對童叟無欺優質精選。
見郝心不答話,隻麵沉如水心有怒氣,攤主摸了摸頭又想了想,隨後友善地跟郝心提議:
“姑娘不如把您家種菜的男子叫過來,我當麵跟他聊聊,看下問題是出在哪裡。”
郝心糾著眉頭似是十分不解,攤主見狀以為她家有為難之處,男子或許不良於行等等,便又善解人意提出另一個方案:
“或者若您不介意,您等我收攤之後,我隨您去家中當麵與他聊聊,順便看看菜地情況,也可。”
郝心直接否掉:“菜是我種的,地沒問題。”
怎麼著,她看起來就是個不會種菜的?
攤主卻是陡然一驚,睜大了雙眼仿佛聽到了什麼極度不可能的事情。隨後他忽地一笑,擺了擺手:
“姑娘彆拿我等開玩笑了,您一個姑娘家,如何種菜?我等隻是普通農民,姑娘要尋開心還是到彆處去吧。”
郝心皺起眉眯著眼睛,半天說不清一個小小的種菜問題,隻覺心情愈發煩躁。她隱隱含怒,一掌拍上放菜籃的石桌,上半身湊近了些,神情冷冽:
“姑娘如何就種不得菜?我沒有尋開心,你好生與我說清楚。”
周圍有幾個買菜的人在聽見“姑娘種菜”的時候便放慢了動作看熱鬨,此時似是聽到什麼裂開的聲音,跟攤主一起微微低了眼睛,朝著聲源看去。
而後便眼睜睜看著那麼大一個石桌,在小姑娘的嬌嫩手掌下皸開,碎裂一地。
瞬間周圍一圈兒的人都停住了腳步。
攤主倏地惶恐,長期處於隨機戰火波及的攤主反應很快,瞧著小姑娘眉眼緊皺似是真的不耐又不解,急忙開口:
“向來是隻有男子才能種出菜,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姑娘家家怎麼種菜呢?”
郝心眉頭皺得更緊:“為何?”
這是什麼說法?
中年男子雙手往外一攤,焦灼不解又理所當然:“這、這我怎麼知道呢?那女子孕育、男子種地,天經地義啊!”
看著也不像是智力受損的人啊,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呢?
郝心一懵。
男子種地,是跟女子孕育放在一起、的天經地義……
周圍的人開始嘰嘰喳喳指指點點,像是看到一個妄圖懷孕的男子,可惜著這麼美個小姑娘竟然腦子不好使。
郝心恍恍惚惚轉身,沒有搭理周圍人同情的眼光,準備找個地方靜靜。
這不完犢子了。
她悠閒生活的計劃未半,而中道崩殂。
那話本裡也沒提到過這個世界還有這麼奇葩的事情啊!
郝心坐在一個茶攤上,難得有點犯傻。
她此前從未想過,她竟然還有要麵對怎麼解決吃飯問題的一天。
吃飯的問題,竟然還是個大問題。
男子才能種菜……男子才能種菜?這是什麼毫無道理的怪事!
她找的住所那兒渺無人煙,連山腳都是人跡罕至,何況這裡連武功都沒有,彆人又上不去她的山頭。
她上哪兒去變個男子出來給她種菜?她的教眾都沒了。
所以,她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拐一個陌生男的回去幫她種地……唔,可行性不高;
要麼,她就得融入這裡的生活,不能一直住在山上……唔,吸引力不高。
郝心抬頭望天,歎了口氣。
真是難以抉擇。
惆悵間,郝心突然感覺到一股鬼鬼祟祟的視線,她斜眼餘光向側後方瞟去,看到一個躲在柱子後麵偷偷摸摸往她這邊觀察的人影。
郝心本就心情不佳,見狀懶得周旋,甚至想借機出口氣,眨眼間便騰挪到了柱子後麵,一手抓住那個人的脖頸摁在柱子上,單刀直入進行逼問:
“誰?跟蹤我?”
瞧著身形莫名有點眼熟。
被掐住的人不敢掙紮,連忙憋著嗓子用氣音回複:“我我我,是我,風時!”
郝心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風時是哪個旮遝的人,鬆了手,挑眉一連串詢問:
“風時?…你傷怎麼還沒好?怎麼不回你的王宮?又跟著我做什麼?”
消腫之後不是豬頭造型,她都認不出來了。稍傾似是想到什麼,郝心又補了一句:“我對做將軍沒興趣。”
風時前麵還有些激動,聽到最後一句瞬間蔫了腦袋:
“我知道你對做我的將軍沒興趣。”
……郝心聽著多了兩個字的委屈話語,感覺哪裡隱隱有些不對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