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下河出來,兩人便認出這是王宮後山。
前方已經點起層層光亮,齊王宮內更是人聲沸騰。
哦豁,還忘了一個人。
昏迷狀態從密室掉進水牢,怕是,隻能再去投個胎了吧。
風時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局麵,抿了下嘴,卻又因為這個動作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先前水中的親密接觸。
似乎、軟軟的。
甩了甩腦袋,風時長長呼出一口氣,待重新緩和心緒之後才開口問郝心:“你說要廢了齊王的身份,是指?”
“自然是換個人來當齊王。這是他自己的願望,我不過是好心幫忙完成而已。”郝心態度很自然,她向來“樂於助人”。
當郝心二人重新出現在王宮的時候,東一堆西一堆、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的、先前圍剿他們失敗的侍衛將領們,全都震驚不已。
不是闖進裡麵去了嗎?怎的又是從外麵進來的?難道傷他們勢嚴重至此,眼睛都花了不成?
眾人心驚膽戰,又隻能顫顫巍巍忍著傷痛提起武器試圖抵抗,郝心走進似乎是領頭人模樣的一個將領,淺淺給出了一個友好示意的笑容:“怕什麼,你們不傷我,我亦不會主動攻擊。”
可這淺淺一笑,卻驚得那位首領冷不丁打了好幾個顫。
他默默給自己鼓了好大一口氣,破釜沉舟般大聲回問:“你要做什麼?!彆過來!”
十分的虛張聲勢,聽著他占了十一分,因為底氣為負。
郝心站定,氣音從她的小巧紅唇中發出,是輕輕的一聲“嗬”。
就這,還想捉她?
“彆緊張嘛。問你個事兒啊,那邊的宮殿是做什麼的?為何半夜聚集了這麼多人?”齊王都死了,這些齊國人不在齊王寢殿哭喪,怎的還這般人聲鼎沸。
聽著傳過來的聲音,還中氣十足。
難不成,有人自立為王了?據說現世隨便找塊地、畫個圈兒就可以自立為王,何況這裡是齊王宮。
那她是不是還得過去看看,免得再來一個同樣式兒的。
雖然她著實貌美,免不了有人垂涎她的美貌,但她卻也並不願意老耗費精神在處理這些爛七八糟的事情上。
被詢問的首領緩了好一陣兒了,見郝心的確沒有攻擊的意思,心情也沒那麼緊張,聞言便循著郝心示意的方向看去,而後語氣摻雜了點兒怪異和不解:
“那邊是議政殿。齊王前天發布命令,無論何時,如果有人闖王宮,便要立即去將所有能動彈的官員全都請來。”
他實在是不懂這些大人物在想些什麼。有人闖宮,不想著處理,而是第一時間請人?他合計著,他們這些侍衛,總不能比那些擅長吐口水的大臣們打架差吧。
齊王原意是讓這些明裡暗裡瞧不起他的臣子們來見證他的天才陣法和精兵布防,好一顯他的厲害,給眾臣做一個威懾。
哪知完全錯估了形式。反倒是讓眾臣見證了一個朝代的更迭。
郝心玩味一笑,她雖不清楚齊王打的是什麼算盤,但她正好不用費勁了。大喇喇逼著所有人一路往前移動,直到見到一群官服打扮的人站在議政殿前,郝心才停住腳步。
她懶得周旋,上來便直抒胸臆:“齊王無能,現已屍沉水牢,你們得換個王了。”
正好省了她去找人的力氣。
停頓了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郝心見眾人愣住,直接麵無表情開口:“如何,可有人感興趣?歡迎自薦哦。”
有大臣反應過來:“你是何人,膽敢在此胡說八道,來人啊!”
郝心覺得恐怕這事兒沒法太快解決,索性挑了個看起來還算舒適的座位半躺下:“我啊,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隱士高人,奈何被你們冤枉成妖女,所以前來問問。我可沒有胡說啊,不信自己去看呀~”
有大臣義憤填膺:“怎麼可能,齊王先前還讓人傳話說要召見我等!”
郝心聳聳肩:“嗯,你也說了,那是先前。”
見外麵全是傷病殘將的警戒狀態,大司馬汪毓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又見郝心如此大搖大擺毫不畏懼,便也試探性沉聲發問:“王上是被何人所害?!”
“他自己啊。他自己在寢殿下麵建了個放迷藥的密室,又神叨叨地在密室下麵開了個水牢。他進去暈了,掉進水牢,就死啦。你們去撈撈,說不定他的遺容還能見人。”
聞言汪毓立即遣人去尋,畢竟關係到一國之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隨後一群大臣麵麵相覷、各有心思,卻無人主動談論。郝心閉眼養神、不再開口,整個殿內鴉雀無聲。外間的侍衛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方宮殿暫時達成了一種奇怪的平靜。
“報——”
“怎麼樣!”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