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宋希繁真誠地向班主任道歉,還承諾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班主任倒是個豁達的人,不會對這種小事耿耿於懷,隻是自此之後就收起了讓兩小隻充當免費勞動力的心思。
上了幼兒園之後,顧端庭和宋正宇在班上簡直混得如魚得水。
他們臉蛋好嘴巴甜,動手能力又快還不讓其他老師操心。
會自己吃飯、穿衣服、上廁所,自理能力一級棒,不是那些吃口飯都要哭得天崩地裂的小朋友們能比的。
而且他們還會自娛自樂,開心時就給大家說兩個冷笑話,無聊時就自行去圖書角靜靜地看少兒讀物,再不然就坐在角落裡無限循環地玩剪刀石頭布。
但若是你被他們的文靜欺騙到,認為他們溫文爾雅好說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有一次,一個小男孩因為不肯吃飯,不但把飯碗倒扣,還抓起飯菜往喂他的老師身上扔。
那位老師姓劉,上崗也有好幾年,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待會兒洗洗乾淨就好了,但剛吃完飯端著盤子路過的宋正宇就不樂意了,抓起桌上的飯就往那小男孩的嘴裡塞,還說了句:“浪費米飯!”
不知為何,劉老師總覺得他的原話是“活著也是浪費米飯”,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她趕緊甩頭,反省肯定是自己最近刷太多短視頻被那句魔性台詞給洗腦了。
那小男孩不依,張口就要把飯吐掉時,不知何時出現的顧端庭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然後也照葫蘆畫瓢地從桌麵抓了把米飯塞那小男孩嘴裡,幾乎把飯粒塞他鼻孔裡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劉老師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當她反應過來時,桌麵的飯菜也快清空了,她趕忙推開兩小隻,正要查看那小男孩的情況,然而那小男孩卻打了個悠遠綿長的飽嗝。
小男孩:“嗝~”
劉老師:額……
雖然那小男孩沒什麼大礙,雖然顧端庭和宋正宇不知是出於好心還是出於路見不平還是單純看那小男孩不順眼(第六感告訴劉老師第三個的可能性最大),但劉老師還是小小地訓斥了他們一頓,讓他們以後對小朋友要友好點,不要動不動就動手。
但是當兩小隻應了她的要求跟那位小男孩道歉時,小男孩來了一句:“哥哥,下次能不能由你們喂我吃飯,老師喂得太慢了~”
劉老師: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不過自那件事以後,班上的小朋友都很聽老師的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可能不想嘗試兩位“大佬”的“武力壓製”。
也因此,儘管顧端庭和宋正宇偶爾會做一些讓大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但隻要不過分出格,老師們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而且,雖然他們同是小孩子模樣,但可能因為他們身上總散發著一些大人才有的特殊氣質,其他小朋友莫名聽他們的話,他們說一句比老師們說十句還好使,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無論是在上課時抑或是在課間活動時,班上的紀律出乎意料的好,老師們省心了不少,對兩小隻更看重了。
隻是,整個班裡,也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對兩小隻唯命是從的,也有特彆的幾個看他們不順眼。
這天上課,老師讓小朋友們圍坐成一圈,然後聲情並茂教大家唱兒歌。
小朋友們熱情洋溢地跟唱,唯獨顧端庭和宋正宇一臉生無可戀地跟著大家拍著手,仿佛兩個沒有感情的跟唱機器。
他們承認,一開始他們還覺得重回幼兒園的日子特彆開心愜意,似乎找回了從前丟失過的、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享受之餘還有幾分擺爛的快樂。
但沒過幾天他們就厭倦了。
因為幼兒園的課堂實在是太幼稚了。
這些天他們混在小孩堆裡不是被迫著唱歌識數就是不得不裝憨傻笑,還整天被問“你衣服上的圖案是花花還是草草呀”、“小花貓是喜歡吃小魚乾還是喜歡吃胡蘿卜”、“太陽是從東邊升起還是從西邊升起”等一係列無止境的幼兒問題。
明明有著成年人具備的心智,卻還要把自己偽裝成小孩子宛如一個弱智,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在家跟爹地爸比鬥智鬥勇偷看基圍,雖然他們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可如果他們不配合,等家長接孩子放學時,班主任就會跟宋希繁說“你們家小孩不太合群”、“性格孤僻”、“不喜歡學習”吧啦吧啦之類的,害得顧端庭和宋正宇即便再不情願也得掛著個“小孩”麵具將奮發圖強、積極向上的好學精神發揮得淋漓儘致,在課堂上瘋狂搶答。
老師們是滿意了,但他們的心也太累了。
兩小隻心裡哀歎一聲,表麵上還要裝出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任課的老師很高興,點名讓顧端庭和宋正宇上來表演。
於是兩小隻內心苦了吧唧臉上假笑嘻嘻地哼唱完一首兒歌,末了,老師帶頭鼓掌表揚,下麵的小朋友們也跟著拍手捧場喝彩,仿佛他們兩個就是super star。
看著眼前一群天真無邪衝他們笑的小娃娃,兩小隻的心中的鬱悶似乎消散了不少。
嗯,其實混小孩場的感覺,貌似也不錯。
反正他們的人生注定要重走一趟了,與其給自己平添煩惱,倒不如在苦逼的高中三年來臨之前,好好享受自己現時儘情玩樂的歡快日子。
兩小隻釋懷了,喜滋滋地露出了大白牙。
可就在他們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時,突然聽見有人用極其嫌惡的語氣“嘖”了一聲:“真難聽!”
兩小隻側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是旁邊跟他們隔了三個位置的小胖子。
顧端庭和宋正宇認得他,那男生叫崔均皓,是班裡有名的孩子王,小小年紀,卻胖得五花三層,還老喜歡扯女孩子的小辮子,被老師批評過幾次仍屢教不改,班上很多孩子都懼怕他,顧端庭和宋正宇對他的印象也不太好。
品行另說,主要是……他長得好像上次那個火龍果大媽的胖孫子。
顧端庭和宋正宇沒有針對人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地同時開口道,“嘖,怎麼又是個胖子。”
這句話把崔均皓小朋友氣得立馬站了起來,“你們叫我什麼!”
“崔均皓你給我坐下!”在旁的老師以為他又要恐嚇小朋友,厲聲道。
崔均皓小朋友這才不情不願地坐下。
“沒說你,我們隻是想起了一個人。”
顧端庭不好意思地小聲解釋道,但小胖墩憤怒地瞪他了一眼,便把頭轉回去了。
顧端庭:……不信就算了。
兩小隻沒把上午的事情當一回事兒,可等午飯過後要睡午覺時,那小胖墩過來找茬了,還帶了兩個小跟班。
“這是我的床!”崔均皓趾高氣揚地指著顧端庭道,身後兩個小跟班同樣一副拽臉。
此時顧端庭已經蓋好小被子準備入睡了,剛閉上眼沒多久便被感覺床壁被人踢了一腳。
“你說是就是啊,這又沒貼你的名字。”宋正宇忿忿不平爭論道。
幼兒園的床都是重疊床,老師把床擺放好後,小朋友自行去挑床位,先到先得,不存在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