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不要原諒 誰是你姐姐,我都被……(2 / 2)

這一次,既然褚麗周這麼喜歡鄭季薑,那她就讓她搶。

她說:“退婚而已,又不是不能再選擇回來,反正隻要曾大父在,我不管做多出格的事,鄭王都會同意的。”

她湊近褚麗周,對上她亂顫的眸子,笑道:“所以,麗周,乖乖離他遠點好麼?阿姐啊,喜歡他呢,就等著他違逆鄭王,重新求娶阿姐呢。”

褚麗周不敢置信,小嘴都癟了下來,猛地推開褚時英,不開心的悶聲道:“我要是不同意呢,阿姐不理我了嗎?不原諒我了嗎?”

褚時英不語,褚麗周眼眶中迅速充滿了淚,大聲哼了一下,“阿姐,你討厭!”

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紮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嚶嚶哭了起來,可這次,再也沒有阿姐來哄她了。

她哭得愈發淒慘,小臉通紅,眼裡全是怨毒,喃喃自語,“鄭季薑!鄭季薑!”

終於,有人碰她了,她猛地抬頭,入目的卻是秦岐玉的臉,根本不是她的阿姐。

環顧一圈,小小的車廂內根本沒有褚時英,她急道:“我阿姐呢!嗝!”

秦岐玉沒有掏出手帕為她拭淚,隻是恭敬道:“回英周的話,我們已經抵達鄲陽城,伯英先下了車,特令我在此等候。”

褚麗周推開他,急急跳下牛車,搜尋褚時英的身影。

褚時英就在路邊,正凝神注視著這座飄滿了鐵鏽味,充滿了熱度,狂野又熱烈的城市。

整座鄲陽城宛如一個巨大的冶煉爐,街邊隨處可見打鐵鋪子、賣陶鋪子、賣銅器鋪子。

與鐵相配的,總逃不開酒,是以街邊酒肆也非常多,寫著酒字的旗幟高懸,隨風颯颯作響。

可你若以為到處都可以見到赤膊上身,三兩句便要與人爭吵乾架的男子,那便又錯了。

鄭國冶鐵工藝居四國之首,鑄銅、製陶工藝也分外發達,經濟繁榮之下,律法便更加嚴苛,尤以王宮所在鄲陽城最甚。

律法規定,無論男女均不許街邊脫衣、吵架、乾仗,做出任何有損鄲陽城對外形象的事。

所以,俊男美女,著寬袖長袍、曲裾幃帽,行走在冶鐵背景下的街道,一點也不突兀。

褚時英側目,在她左手邊便有一間打鐵鋪子,而右手邊則是一間賣布的鋪子,可見在鄭國鄲陽城,打鐵是和布匹、糧食同等重要的事情。

前世,秦國最後方才能統一鄭國,與鄭國會冶鐵脫不了乾係。

在這個鐵被嚴格管控的年代,偏偏鄲陽城以打鐵為生,能鑄造出一柄柄鋒利的兵器,足以讓敵人膽寒,所以久攻也攻不破。

而被二叔帶領闖出來的褚商,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做生意的機會,褚家也有打鐵鋪子,握有冶煉方法。

但這種東西,是被鄭國嚴格管控的,亂世不起,方法隻能握在手裡,但可以利用商隊將鐵具、陶器、銅器販賣到彆國,再將彆國的東西高價售回鄭國。

褚商的標識是鹿角,是二叔及冠成年那天,獵到的雄鹿角,雄壯又霸氣。

眺目遠去,在這條最繁華的街道上,有一半的商鋪上都有鹿角標識,就她身旁的賣布鋪子上,便有。

褚時英轉身進了店,身邊跟著亦步亦趨的褚麗周,她也沒理。

店內有三三兩兩的顧客在挑布看衣,正說著褚時英要退婚一事。

“這褚家時英哪有女兒家的矜持。”

“也不知,她又會換成誰嫁,是風流倜儻的公子仲清,還是孔武有力的公子西元。”

“要我說,娶妻娶賢,不管誰娶了她啊,都夠糟心的。”

店裡的夥計顯然認識她們兩位,立刻喚道:“叔英、季周,你們怎麼來了?”

顧客聽聞趕忙禁言,裝做還有事的模樣,速速離去了。

褚時英隻瞥了她們一眼,倒是褚麗周氣憤不已,想要為她打抱不平,被她製止住了。

她目光在夥計身上衣衫流連了一會兒,那是一件粗布麻衣,可微微露出的袖口裡,卻藏著綢,他將綢布縫在了麻衣中。

鄭國法律規定,人的衣服要根據階級而來穿,綢緞那是上等人才能穿的,隻有大商人才會偷偷將綢縫在衣服裡穿。

可她家店裡小小一個夥計,都敢在裡麵穿綢,而且他竟然也穿得起綢。

她嘴角微微上挑,原來褚家的夥計,這麼早就開始中飽私囊了,看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便道:“來看看衣裳布料,對了,日後稱呼要改了,當喚我伯英,喚麗周叔周。”

褚麗周在她身旁急道:“阿姐,這麼叫不就生分了?”

褚時英睨了她一眼,“我不是早就被過繼了。”

說完,她揚揚下巴,示意夥計將新衣裳放進後間,她要換上試試,便走了進去。

褚麗周咬著嘴唇,隨意挑了身衣裳便要跟著一起換,卻被褚時英隔簾喝退了。

她委屈不已,在原地跺了跺腳。

幫著車夫停完車進來的秦歧玉進屋沒瞧見褚時英,便問向候在一旁的夥計,“伯英何在?”

這一句便招了褚麗周恨,她惡狠狠道:“你個奴仆管誰叫伯英呢!”

之前都沒反應過來,他竟然一直叫褚時英伯英,喚她叔周,當即氣惱不已,揚起手便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