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災 袞袞諸公,心明眼亮,你們評評……(1 / 2)

蕭礪打聽了一整天,發現如果要買,八十萬買不到四顆這樣的靈草,但他們的庫存很多,賣也能賣到四十萬。而且這種靈草練成丹藥,能鞏固不透明度,起到一種保護魂魄的作用。

虎姑娘們出手過於大方,可能是不知道東西的價格,或者對錢沒概念,畢竟可愛小孩亂拿父母給她們的寶貝送給喜歡的大姐姐這種事,蕭礪已經很有經驗了。小孩們真的是……什麼都敢拿出來送人,累積收到過小女孩送的三克拉鑽石、高奢包包、紅寶石戒指,小男孩送的金項圈和跑車鑰匙,忘了哪個小孩送的綠水鬼,非常的重義輕財,但都原樣送還了,不敢收,收了就有收受賄賂之嫌。

如果是七八十塊錢一個的奢華小蛋糕,三五百一盒的巧克力,隻會立刻扔進嘴裡吧唧吧唧。

不論山星、山月姐妹花是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孩,也需要告知一次。我搗騰假煙、私煙賺差價是我自己的本事,千八百塊錢的禮物也無所謂,還禮就行了,不好糟踐小老虎的一片真心。

到郵局去看了看價格,根據距離和定位,這封信的郵費大概要五十塊錢,不是用人去送,而是法術。

山星、山月:前日賢姐妹所贈之物,我今日去集市上探聽,收購市價接近四十萬。古人雲無功不受祿,靈草如此貴重,不知是否知曉實際價格?珍奇靈草隨意送人,不會被家長打屁股嗎?我尚未出售,盼你回信。方應柔拜上。

簽名旁邊是手繪的Q版親親小老虎。

其他寫信的人都是舔舔信封,拿口水粘住,蕭礪也隻好仔細舔舔信封,留下一點自己的氣味。按照姐妹倆寫的地址去寄信。

櫃台內工作人員麵無表情:“58不找零。一小時後送到,加急加錢。在這兒等著啊,要是撞上神鬼鬥法或者交通事故被打落了,補寄免費。”

蕭礪遞過去六十,看她從櫃台下麵掏出一隻挺大個兒的紙鳥,又換了一個更大的,把信封塞進鳥的肚子裡,撕下鳥脖子上的紙圈,往後一扔,鳥自己蹦蹦躂躂的出了屋飛走了。那紙圈上有編號,就是對應的鳥的編號。

很奇妙的世界,他們發展科技的動力確實不大。

又去附近的茶樓裡點了一杯最便宜的茶,聽說書人講《新·秦漢演義》。這玩意能有多新啊?

走上來一個中年男子,上場前人聲鼎沸,他一上台,四周圍萬籟俱寂。說書人整了整衣衫,往書案後一坐:“朝天萬裡馬走蛟,敕賜珊瑚白玉鞭。世人不識真龍主,大隱金門(啪!)是謫仙。”

蕭礪差點站起來,這人聲音好耳熟,這不是在自己十八歲那年就去世了評書大師嗎!執勤的時候把他所有的作品都聽過兩遍!以前的照片都是老頭,變年輕了根本沒認出來!門口海報就沒看!

“列位明公,列位夫人小姐,上回書說到秦始皇一聽說那個男人死了,嘿嘿,心裡可痛快了,當即要發二十萬兵馬俑,和這赤龍子、賀錢萬、殺西楚霸王、奪了天下、左擁張良右抱韓信的漢高祖相約鬥法。漢高祖生來天不怕地不怕,到死後見到許許多多的故人,更是得意非常。他們當皇帝的,心裡頭的都是一個想法,那就是非要鬥上一鬥,看看啊,是你強,還是我強。”

說書人口中,倆個皇帝定下三個回合,三局兩勝,比文、比武、比鬥法。比文則是對對聯,夾雜著黃段子。

這黃段子非常高級,雙重笑話,單純的人聽了嘎嘎樂,懂的人更是嘎嘎樂。

旁邊猛地站起來幾個人:“太過分了!你說那種肮臟的笑話,就不怕招來災禍嗎!”

說書人滿臉茫然:“我說了什麼肮臟的笑話,還請客官明示。”

“你口口聲聲說漢高祖和他身邊非常重要的漢子們,還涉及張良韓信!”

說書人大奇:“難道陪伴漢高祖打下天下的一百四十三名功臣,不都是男人?那漢初三傑,總不能有什麼誤會吧?”

“你分明在暗示他們…你肮臟!”

說書人搖搖頭:“我連漢高祖身邊那些美人都不敢提及,就怕惹人聯想。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非要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袞袞諸公,心明眼亮,你們評評理,摸著良心說有一位想歪的嗎?”

蕭礪注意到這些站起來鬨事的人身上有統一的標識——團鶴。莫非是行會勒索我的偶像?想說黃段子先交保護費那種?

“沒有啊!天地良心,我們可沒想歪!”

“還讓不讓人聽評書了?快滾吧。”

眾人一頓起哄,哄的團鶴組織的人臉上掛不住,厲聲大叫:“你們心裡沒想歪,那這廝說到‘劉邦和他最倚重的漢子暢談到深夜’時,你們哄什麼?”

一個盛裝打扮的女孩子反應最快,大喝一聲:“我愛韓信!”

她甚至直接站在凳子上:“諸位,我們韓寶那真是身世坎坷,容色傾城,帶兵的能力也可以手動傾國,還愛爭風吃醋,有誰不愛韓信嗎?小黑子站出來麵對你爸爸!”

這裡大部分鬼都距離人間有百年到數十年不等,聽的似懂非懂,意思領會了,這什麼稱呼?紛紛鼓掌叫好。

團鶴組織的人終於被哄走了,說書人不急不緩說了兩個小時,兩位很久遠的皇帝身邊那些很有張力的大臣紛紛出場獻計,把一場對對聯大賽講的精彩紛呈,角色生動立體,甚至令人緊張!

一抬眼看到團鶴組織的人拉著死人臉,快步離開,一時好奇跟了上去。這些人似乎完全不擔心被跟蹤,大刺刺的走在街上,蕭礪一連跟了八公裡的路程,這一路上這些人除了對彆人指指點點,做記錄,竊竊私語準備舉報之外,沒有彆的行動。

在敲詐勒索和單純欠打之間難以下定論。

陰間的天一直都很陰沉,像是大雨傾盆前一秒的昏暗,白天和黑夜的界限則是天上的日月顏色,黃色是白天,白色是夜晚。日夜的光線沒有多大區彆,適應之後照樣能看的很清楚,而鬼魂的眼睛再這樣的光線下閱讀長卷也不會近視。

眼前是個商業街,玻璃窗內人偶身上穿著雍容華貴的唐代襦裙,大紅地金絲盤金繡佛手拈花紋半臂是當季新品,隻要9999一件。

秋香色團龍紋圓領袍、藻井紋全色係圓領袍則是爆款。

也有用唐代流行的黑白條紋間色裙改的緊身包臀裙,立體剪裁,蕭礪看了隻覺得很適合約會,啥時候買了房子再找個男朋友就來買。

而團鶴組織在強烈反對。

身後忽然爆發出連綿的慘叫。

蕭礪快速躥到高高的造景石頭上,試圖看到騷亂的來源。

難道是襲擊群眾?那你碰上我可真好命。

“下雪了!!”

“快跑啊下雪了!!”

鬼魂們爭先恐後的逃竄,快速脫掉衣服罩在自己和家人朋友腦袋上,密集崩潰的衝向兩旁的店鋪和店鋪外的木棚,就好像天上下的不是雪,而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