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道:“陸師姐,張師弟,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再見亦是敵非友,我且放下身份為你二人著想,此番經曆不必記在心上,更不必同各位青雲門師長稟報,聽與不聽,全在二位,就此彆過。”
天琊出鞘。
湛藍光芒深邃欲滴,仿佛蒼穹的藍光都變得深沉不少。
陸雪琪一劍在握,淩厲決然,冷聲喝到:“站住!我豈能讓你身懷青雲法決離去。”
碧瑤冷笑,正待說話,突然臉色一變。
身後樹林中原本清脆的鳥鳴聲忽然全部靜了下去,仿佛感覺到什麼大凶氣味一般,竟是不敢發聲。
然後,一個黑影,從她身後緩緩移出,把她籠罩其中。
雖然是在白天,可是不知怎麼,好象天也似陰沉下來一般。
碧瑤霍然回頭,怔怔地看著身後的人,五年了,整整五年,若是算上前世的十年不生不死,已是十五年不曾見過她的父親,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半晌,低聲道:“爹……”
她轉身,輕輕靠進那人的懷裡。
那個陰影仿佛也怔了一下,以為碧瑤闊彆許久或許是有些生疏,不曾想會有這樣的舉動,他欣見女兒得脫大難,那種喜悅卻是再也掩飾不住。
鬼王宗宗主!
陸雪琪和張小凡如臨大敵,卻心知自己二人絕不是鬼王宗宗主的對手,她們曾聽師長說過,如今魔教四大派閥門主,道行俱是深不可測,連七脈首座都不知能否匹敵,而鬼王宗有魔教之中無上的天書第二卷,道法十分詭異凶狠,其餘三派多有不及。
那人一副中年文士衣衫,細眉方臉,眉目看著儒雅,但雙目炯炯,額角飽滿,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目光如電,朝他們看來,隨後落在張小凡燒火棍一端閃爍淡淡青光的珠子上。
鬼王在碧瑤肩膀上不輕不重的一按。
碧瑤稍稍退開,輕然道:“爹,幽姨同我一起入死靈淵,怕是現在擔心的很,我們快些回去。”
鬼王哪裡聽不出碧瑤的意思,兩個青雲小輩出現在這裡,碧瑤的身份不可能瞞得過去,放他們走對碧瑤可是大大的不利,他本不想留著,隻不過碧瑤有心放他們一馬,那邊罷了。
他溫和笑著,道:“你們走罷。”說完這句話,竟是再也不去看二人一眼,帶著碧瑤禦劍而起,轉眼消失在天際。
陸雪琪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神色清冷,波瀾不驚,良久,輕輕歎口氣。
客棧。
碧瑤和鬼王多年不見,短暫的生疏之後,親情反而更濃烈些,碧瑤將自己這幾年做的事儘數告知,還將自己得到的天書總綱和第四卷誦出來。
鬼王臉色柔和,微微笑著聽碧瑤講事,欣慰之感和尋常父親看到女兒長大成人一樣,他嗬嗬一笑,道:“瑤兒,你在青雲數年,如何了?可有人欺辱你麼?”
“欺負我?”碧瑤轉念笑著,真元運轉不停,身上金,青,白三色光芒閃爍不定,如行雲流水,收放自如,“爹爹取笑我,若是女兒費儘心思還不能敵的過青雲門那些人,再讓他們欺辱了去,還不如尋個地方躲著一輩子不出來。”
以鬼王的眼光自然是不難看出碧瑤的精進豈止是神速,便是四大門閥中老一輩長老都多有不及她,何況那些小輩,道:“自然,天下間,誰能及的上我女兒。”
碧瑤烏黑的眼珠轉了轉,笑道:“爹,你看那青雲門的兩個弟子如何?”
“那少年還是不錯的,手中有曠古未有的大凶法寶,聽你言說,那是噬血珠和攝魂被那少年血煉而成,此等異寶與他心意相通,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這等人才,若能收之,定對我霸業大有助益。”鬼王眉宇間不怒而威的煞氣淡了些,“隻不過那女子,看上去受青雲門戶之毒甚深,你若對她心生招攬,隻怕千難萬難。”
碧瑤搖頭道:“她是青雲門小竹峰最傑出的的弟子,論為青雲門最傑出的的弟子也不為過,年紀輕輕,玉清九層的修行境界,豈是正道尋常一些的優秀弟子能比,她又和聖教有親族血仇,絕無可能招攬,倒是張小凡可以試一試。”
鬼王點點頭,微笑道:“罷了,瑤兒你才回,幾番周折大約是疲累些,這等事,以後再想。”
碧瑤應了聲,還是忍不住道:“爹,女兒在滴血洞中發現許多當年煉血堂收藏的聖教內一等一的法寶,女兒掩下痕跡,並未被那兩人發覺,隻不過滴血洞坍塌,還得派人前去挖出,也好為我所用。”
說完,她將滴血洞收藏法寶準確方位說一遍,鋪張紙將大概的地形位置,和各個法寶寫出來,遞給鬼王。
鬼王收起圖紙,道:“此事我交付青龍去做,隻他身在東海流波山,路途遙遠,不便趕回,待流波山之後便去。”
碧瑤問道:“爹爹幾時動身去流波山?”
“你我父女數年未見,剛重逢,天象有定,不必急在一時,多待些時日再啟程。”鬼王道。
碧瑤道:“那我就陪著爹爹,不過爹爹此去東海流波山之後,我也要去趟南疆,南疆事一完,我就趕去流波山和爹爹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