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 你有一份新警情(1 / 2)

在拳擊館發泄完所有的負能量,紀南星背著拳套推門而入,她滿身疲憊地靠在門廳打量著一室冰涼。

黑白灰格調的兩居室,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轍,古板單調毫無人氣,室內總比室外低上幾度,陰颼颼地寒意鑽人骨頭縫。

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所以安居的巢所從來沒有家的味道。

看向腕表,塌下肩頭百無聊賴的長籲一口氣,明明感覺充實了一整天,實則還不到早八點。

走進客廳,她一頭紮向沙發,盯著窗外的明媚發呆,在家養傷的時光總是走得很慢,慢到連呼吸都變得遲緩。

這位常年周旋在犯罪前線的年輕刑警,早忘了如何享受休息時光,在家閒出一身小蘑菇,不然也不會天沒亮就吵著好友非要自由搏擊。

紀南星做決定的速度極快,翻身坐起趿上拖鞋朝浴室走去,勢必提前結束彆人羨慕不來的大長假。

洗完熱水澡,從衣櫃裡取出套著防塵罩的警服,宛如和老友久彆重逢,她的臉上掩不住久違的欣喜。

捏著警號牌嗬出一口氣,借著袖子小心翼翼地反複擦拭,生怕沾染絲毫塵埃。

於她而言,警號290096比生命沉重,重到必須傾注一生的心血去詮釋它存在的意義。

拿起手持式掛燙機,將內搭的藍色襯衫和外套熨燙平整,穿戴整齊後站在鏡子前緊了緊領帶,她喜歡自己一絲不苟的模樣,唇角揚起自信的淡笑。

熨帖的製服修得身形更具線條的美感,同事們時常調侃,紀隊穿警服和彆人不一樣,總透著拍時尚大片的高級感。

離開前她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道出一聲‘我去上班了’,不知是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但已經保持了許多年,大概是覺得這樣的行為,能讓沒有人氣的房子多一絲守望歸來的期盼。

幸運的一路綠燈,給平靜的心情增添了幾分輕鬆快意,將黑色牧馬人停在刑偵中心的露天車場,她輕車熟路地走向位處三樓的支隊辦公室。

還沒到上班時間,室內不見人影,例行檢查地掃視一圈,整個空間肉眼可見的雜亂無章,每個人的辦公桌都積滿了案例分析的資料,垃圾桶堆成了小山也沒人打理。

抬手隨處一摸,迅速碾去指尖薄薄的灰燼,她的眉心擰出恨鐵不成鋼的川字紋。

朝著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走去,推門撲麵而來潮濕的黴氣,瞬時讓她的憤怒在告急的邊緣反複橫跳。

身後爽朗的說笑聲戛然而止,變成異口同聲的詫異驚呼:“紀隊?!”

紀南星側身看向二人,森冷的銳眸掃向程燦手中冒著熱乎氣的大肉包子。

程燦被盯得滿身不自在,轉頭跑回到走廊胡亂塞上一大口,探進半個腦袋傻樂嗬:“頭兒,你歸隊咋不吱一聲呢,也好讓我們搞個歡迎儀式嘛!我在外麵吃了再進來,保證不會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另一邊的劉家麒,已經默不作聲地收拾起桌上的資料,主打一個不吱聲當我不存在。

“就不能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我去一趟鄭局辦公室,希望回來以後...”紀南星冷著臉環顧臟亂差的辦公室,話隻說一半,剩下的丟給二人慢慢會意。

虛驚一場的倆人眨巴著眼睛打暗號,紀隊咋提前回來了,以她循規蹈矩又潔癖至上的性格,今天大夥兒被扒一層皮都算走狗屎運。

穿過六樓的走廊,紀南星矗立在局長辦公室門前,時間尚早也不知道領導的行程安排,舉起的手遲疑了敲門的動作。

“你咋來了,傷好全了嗎?”鄭崇森端著保溫杯出現在她身後,本想抬手拍拍肩膀以示招呼,但順了她不喜歡肢體接觸的脾性,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鄭局,早上好。”

“進來坐著聊。”將門推開,鄭崇森打量著紀南星的麵龐,覺得氣色不大好,便噓寒問暖道:“給你批的假還沒結束,等養好了身子再歸隊,何必急這一時半會兒?”

紀南星的坐姿一向端正,筆挺的背脊和會客沙發幾乎形成垂直的角度,聽聞領導關心,本是嚴肅的麵龐鬆動些許。

“兩處槍傷都已經痊愈,我在家裡閒著還不如早點歸隊,大大小小的案子那麼多,快些回來處理,大家的工作也會輕鬆點。”

“犯罪依附著社會而存在,案子永遠辦不完,你熱愛這份事業是好事,但個人問題也是要好好解決的,不過提前歸隊也好,你手下那群渾小子三天兩頭給我闖禍,你得治一治。”

鄭崇森搗鼓著茶葉,嘴裡發出中氣十足的大笑,紀南星是他看著長大的,說一不二的脾氣比她爸還要倔,借著長輩的口吻說教一番,還是順應了她的想法。

屏蔽解決個人問題的內容,篩出領導同意歸隊的結果,紀南星含笑應答:“是該好好管教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