薦枕席 那我今日給你開開葷(1 / 2)

楚王接過帕子,卻並未擦嘴,借著夜色遮掩收入懷中。

酒勁兒上頭的長公主站的筆直,不甚清醒地在腦中列好了要與楚王說的二三事。

長公主端莊執叉手禮,咳嗽兩聲清嗓,“前幾日楚王問我,可曾有親手繡過什麼東西,我仔細地想了一遍,是有的。”

楚王的心提了起來,所以裴郎君珍視的那隻香囊,是出自她之手,之前沒說,是因為沒醉嗎?

長公主揚了揚下巴,“就是我方才遞給你的那方帕子,我兄長說,我繡的狸奴胖得像豕,我就再也不繡了。”

現在提起都還咬牙切齒,可見是真的介意。

“第二件事,我記得楚王與我兄長差不多的年歲,我兄長家的珣兒都七歲了,你為何還未成婚?”

慕鳳昭半傾身,側過耳朵想將他的答案聽得更清楚些。

楚王顧左右而言他,“殿下究竟喝了多少酒?”

他是見過長公主的酒量的,劍南燒春何等烈酒,長公主可以麵不改色喝半壇。

他們分彆至此時也不過才幾個時辰,她竟然醉成這樣。

“彆打岔!”長公主不滿他沒回答自己的問題,上前去捂他的嘴。

“第三件事。”慕鳳昭的掌心貼著謝應祁的唇,額頭抵在手背上,遠處看過來像極了一對夜半呢喃私語的小夫妻。

謝應祁聽見阿昭說:“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在慕鳳昭的記憶裡,阿爺是用那種眼神看阿娘的,戚老頭用那種眼神看——不提也罷,也曾有人,用那種深切真摯的目光看過她。

長公主想得難受,另一隻手亂拂一通,好像這樣就不會想起從前那些人和事。

可記憶中的人不肯放過她,一會兒是“伏願公主,千秋萬歲。”一會兒是“我意已決,求公主扶我青雲誌。”

他們倒是各個求仁得仁。

從前用這個眼神看過她的人,都心願得償了,那謝應祁呢?

他要求什麼?又圖她什麼?

難道她真的做錯了?

酒勁燒上頭了,長公主眼中烈焰燃起,難得升起來的柔腸全被燒了個乾淨,管他圖什麼!

那也是她給什麼,他就隻能要什麼!

謝應祁作出那副神傷的樣子給誰看?他以為他擺出這副樣子她就會心軟?

他從來都是她局中的一枚棋子,她怎麼會關心一枚棋子的真心,她才不在乎!

慕鳳昭拿長鞭捆了謝應祁,扔到她床上,自己欺身上去,“總是口頭說點你為駙馬都尉很是沒誠意,那我今日給你開開葷,咱們情合一處,兩廂情願。”

她陪謝應祁渡風月,謝應祁賠她以兵權。

謝應祁這皮相對她胃口,劃算得很。

長公主的閨房,即使她不常住,也是夜夜燈火通明的。

滿屋都是她身上的牡丹香,謝應祁滴酒未沾也要醉了。

他以為他已經能摸準阿昭的脈了,現在阿昭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遠遠不夠。

撐在謝應祁上方的長公主犯了難,他這麼大個人,從哪兒下口?

衣服!

長公主解開鞭子三下五除二扒了謝應祁的衣服,沒習過武的他奮力抵抗也隻能屈於長公主淫威之下。

衣服扒完怕人跑了,長公主又拿床頭的披帛重新把人捆上了。

“阿昭。”謝應祁艱難地歪頭去看長公主的眼睛,“你清醒清醒,我是謝應祁!”

男歡女愛,興致上頭,自是可以春風一度,但他要的不隻是這一夜。

楚王看得清楚,如果今夜真的有什麼,那他和阿昭,在阿昭眼裡,就真的隻是一筆銀貨兩訖的買賣了。

可醉鬼是不會講道理的,醉鬼隻會嫌人吵鬨,。

所以醉鬼親下去了,完完整整地將海棠春睡印了上去。

察覺身下人僵直,一動不動,她不滿,伸舌將人整個唇瓣舔了一遍,在感知對方軟下來的那刻乘勝追擊,輕咬謝應祁下唇。

謝應祁吃痛,忍不住出了聲,慕鳳昭趁機將舌頭滑了進去。

無甚章法也根本不旖旎,但就是攪得謝應祁心神大亂,心底告誡自己千遍莫要動念,可卻又忍不住回應她,回應這個吻。

一個醉得四六不知,一個清醒沉淪。

慕鳳昭被親得頭昏腦脹,受不住結束這個吻,稍微退開的時候,謝應祁還戀戀不舍,甚至抬高了頭去追。

慕鳳昭整個人壓下來,躺在他身上,一瞬間睡得不省人事。

呼出的氣息落在他頸側,帶起一陣顫栗,接管江南道費過的心神不及此時萬一。

他想擁住她,卻根本掙不開那披帛。

“阿昭啊,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慕鳳昭問他為何用那種眼神看她的時候,他甚至想既然讓她這麼難受,不然他還是回揚州去。

但現在,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孤身一人回揚州去了,也不可能再入四年前那般,懷著難以言說的心思聽著她與旁人議親。

“裴度已經死了,你看看我吧。”

這姿勢其實不好受,可他甘之如飴。

明明時辰已經不早了,謝應祁硬撐著不敢睡去,怕這是場夢,醒過來,夢便碎了。

慕鳳昭今日心緒起伏過大,又耗費體力從宮內跑回了鹿鳴坊將謝應祁扛抱摔,一入黑甜,便生夢境。

夢境之中,一片漆黑,她提著盞鯉魚燈,獨身一人步履不停地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