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楚尚念心中感覺不妙,立馬……(2 / 2)

一日後——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國王怒吼道。

他剛解決了一茬,這又來一茬,這次並沒有利希爾去國王麵前告狀,因為他還躺在自己宮上 想告狀也告狀不了。

這一次,是楚尚念自己去領罪的,她幾乎將所有的錯全攬到自己身上,整個驍騎受到的都是小罰,無非就是一起掃馬廄。

而楚尚念則是要被發配去苦茳前駐守整整一月。

苦茳是個(冥/名)地,那裡魔獸眾多,裡麵的魔獸幾乎是殺不光的,每一個國家每日都會將魔獸驅趕到那裡,再加上原本的魔獸數量每日都要增加三倍不止,更彆提在那裡可以休息,隻要是個人在那裡,幾乎都是沒日沒夜的戰鬥。

殺不完的魔獸,沒日沒夜的鬥爭,一日也闔不了眼。

那裡是屍骸山,地下深藏著的是人骨,白花花的人骨,堆成山的人骨,被發配到這裡的人,幾乎沒有活著走出去的,他們被永遠埋葬在這裡,他們出不去,靈魂在叫喊,在哀嚎,無數魂靈禁錮在此地,永墜於這黑暗下,無法見天日。

這是個可怕的懲罰,她這一走,不知還會不會活著回來。

“不行,國王,隊長不能去哪裡!”鐘棄不顧士兵阻攔,冒著極高風險擅自闖了進來,國王往下望,見鐘棄一跪就跪在了地上,哀求著國王就希望他能夠收回懲罰。

“王上,請恕我冒昧闖進,隊長當真去不得那裡 ,真去了那裡先不說能不能安然無恙回來,回來必會元氣大傷,這一月後隊長必要調養若這期間敵國來犯……”

鐘棄還未說完,就被國王吼了一句:“放肆!你可知這次她是何罪嗎?”

“[傷害皇室][當街殺人][管教不嚴]!這三個罪名都足夠她掉腦袋了!這砍腦袋的罪你替她擋?本王也不想,可昨日鬨得沸揚,整個王國都在傳,就算是其他國家也會談上那麼幾句,你知道他們傳的是什麼嗎?每一句都說的是楚尚念仗權欺人,你要我如何與那些人交代?如今這是和平年代,殺人你以為是家常便飯?這次這個懲罰本王想了整整一夜,一夜未闔眼,如今這罰是最好的辦法了,也是最好的交代,她去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隻能全靠她自己!靠本王也沒用!”

國王一連串說了一大堆,好不容易喘口氣,便繼續道:“楚騎,要這次你能平安回來,本王便將你十月禁足赦去,若回不來……若回不來,本王便會將驍騎解散。”

這是國王說的最後一句話了。

鐘棄邁著沉重的步伐跟在楚尚念身後,他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什麼,事情是他挑起的受罰的卻是隊長,他不敢抬頭看楚尚念,他更不敢想之後隊長會跟他說什麼,罵他也好,給他一個巴掌也好,就算是踢踹打也好,隻要不要將他撇下 ,她做什麼他都願意接受。

“鐘棄……”楚尚念剛說一句,鐘棄便認起錯來。

“隊長,對不起,我拖了你後腿,我不應該魯莽行事的,我不應該被怒火氣昏了頭,我更不應該衝上殿害你一起跟我受罵,還連累了驍騎,我知道錯了隊長,你能不能不拋下我?”

楚尚念就這樣靜靜聽他說完整句話後,便忍不住笑了一聲:“誰說不要你的?你想太多了,放心,驍騎會沒事,我也會沒事,一月抵十月,我倒是賺了,你要是沒衝上來,我沒準要兩罪一起受。”

鐘棄很夠聽出楚尚念這是在安慰他但最終還是扯出了一抹笑。

“隊長一月後,我必備好酒席,迎接隊長從苦茳凱旋而歸。”

“嗯。”楚尚念隻是淡淡回應了一聲便沒有繼續多言。

待到明日,楚尚念著著一身輕帶著寒遐便跨上馬,前往苦茳。

這路程很長,駕行了五日後才到達那駭人骨。

到達苦茳後,很快就被魔群圍了起來,此刻的她就像是個狼群中的羊,孤立無援。

成片的魔獸圍繞著她,虎視眈眈。那眼神就像要將楚尚念撕碎一樣。

楚尚念是王國裡最好的爪牙,也是個長滿荊棘的藤蔓,可從遠處瞧,卻碰不得。

碰著了,不見點血怎麼能行,不見點血,豈不辜負了這一身的荊棘?

她的荊棘不是用來觀賞的,此次來這苦茳,也不是當它們的磨牙棒,即使前途未卜,她依舊著一身輕衣,手提著寒遐,望著成片的魔群,嘴邊笑意泛開,王國太小,王國禁錮了她的身手。

規矩太多,外麵自然比裡麵規矩少,所以楚尚念才常年在外。

寒遐在他手中轉了轉,刀光寒冽,閃出劍光,劍上附著藍光,被施加了術法。

楚尚念最先發起攻擊,手中長劍一揮,十個魔獸頭顱便穩穩當當的落在了楚尚念腳邊,楚尚念依舊發起進攻。手中的劍從未停下半分。

這期間楚尚念並沒有受傷,身上的血見不到一絲,反倒魔獸的血倒將她的衣服染紅了一片。

轉眼又三日過去,魔獸依舊源源不斷的發起進攻,楚尚念打進了苦茳中心,魔獸的等級越往前走越高,她逐漸有些吃力,但手中動作從未停下。

她連續殺了三日,這期間從未闔眼,但她不敢停下,她要是停下了,便會成為腳下白骨的其中一骸,沉沒在這苦茳之下。

她要是倒下了,驍騎便會解散,她不希望看到這幅光景,她也不敢想。

楚尚念光是憑著這個意誌,強撐了整整25日,她手中的劍逐漸無力,可魔獸還在源源不斷增加。

疲憊,口渴,饑餓這三種糟糕事圍繞著她。

她現在早已無力身上所帶的乾糧早已吃光,心也逐漸疲倦。

她的身體已不像剛來時不掛彩了,臉上爪痕無數,身上更彆提了,幾乎遍體鱗傷,血依舊在淌著 她的嘴唇逐漸蒼白,手上也逐漸提不起任何力氣。

身上的每一道爪痕都有它的功效,毒、慢性毒,滲透毒,無力等功效在這一瞬間爆發開來。

楚尚念實在忍不住,便朝外吐出了一口鮮血,寒遐立在地上,支撐著她的身體,劍身微顫。

楚尚念垂著頭,將血抹開,抬起眸看著圍上來的魔群,暗罵了一句。

她平生第一次罵人,啊不對,是罵魔獸。

她抬起頭看著黑沉的天空,感覺今個是要交代到這了。

楚尚念有私心,她現在隻希望有人能夠在王國假扮她隻要他能夠出現,驍騎就不會解散,驍騎便依舊是國內第一驍騎。

“想吃了我嗎?那就看看,我這塊肉你咬不咬的下!”楚尚念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將寒遐從土中拔了出來,強撐著身體又殺了幾百頭魔獸。

逐漸,她的意識開始混亂,腦袋混沌一片,暈乎乎的,她逐漸看不清前方,前方的景象也漸漸模糊。

明明隻差兩天,兩天過後她就可以出去,兩天過後回去驍騎就不會解散……

回去時是個屍首也算回去吧……楚尚念這樣想。她如今好希望現在有人能夠等她死後將她隨意扔到一個小巷都可以隻要證明她回去了就成。

隻要證明她回去……

楚尚念手中寒遐脫落,落在了臟汙的地上,劍身逐漸沒了光亮,楚尚念的身體也朝前傾去。

她感覺……她感覺在她快要倒下的時候有人伸手接住了她,還在她旁邊說了些什麼,但她現在懶的去管,那個手臂很軟,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楚尚念這一覺很長,睡了整整十日。

楚尚念醒來時不僅能夠聽到彆人的嗚咽聲,還能睡到軟軟的床鋪。

“哈啊……”楚尚念身子現在很虛弱,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鐘棄聽力很好,猛的抬起頭一把握住楚尚念的手直流著淚,沒來得及去抹:“隊長,隊長!”鐘棄現在隻會說這兩個字了。

楚尚念轉動眼珠,身旁除了鐘棄和驍騎團的人,還有一旁愁容滿麵的國王和在一起瘋狂流淚的梨立。

國王偏頭過來,便對上楚尚念的眼睛立馬站了起來,嘴巴張了又合,最終蹦出一句,“楚騎,苦了你了,本王不應讓你去那麼久的。”

楚尚念應不了話,聲音沙啞,嗓子也乾燥的很,她如今也隻能搖著頭回應國王的話。

“她是怎麼回來的?”楚尚念現在完全想不起來。

她試圖努力回想,還真讓她想起了些。

她回想起,在她倒下前一條手臂伸了過來,將她整個人抱住,似乎還在她耳邊笑著說了一句:“這才幾日便撐不住了?真是個倔強的弱逼~”

這聲音在她耳邊反複回想,楚尚念記憶中模糊的臉龐逐漸清晰,赫然一張臉浮現在她腦海裡。

——黎洛?!!

黎洛?黎洛……她、她怎麼會……

楚尚念一激動,不僅將她名字喊了出來,自己還咳得止不下來。

鐘棄連忙安撫楚尚念:“隊長,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楚尚念沒辦法回應,一直咳著,很是難受。

而在驍騎身旁的梨立手停了下來嘴邊上揚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尚念,悄悄說了句:“哦?這麼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