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心想我那哪是揣測啊,她幽幽道:“朋友朋友,你在地球和‘朋友’這麼親近過?”
沈放舟嘶了一聲,有點心不甘情不願:“那倒沒有......但是!但是!你不能排除我和門主——”
“你彆排除這個排除那個了,”係統語重心長,“舟舟啊,你談過戀愛沒有?”
“沒有。”
“你確定自己性取向不為女嗎?”
“這個......”
“你猶豫了!”係統激動得語無倫次,“沈放舟你猶豫了!”
沈放舟:“.....”
沈放舟:“拜托,全修仙界又不是隻有門主一個人。”
係統:“拜托,你去查查全修仙界門主是不是隻有你一個摯友。”
係統特意把摯友二字咬得極重,苦心婆口:“舟舟啊,你不覺得你和謝歸晚之間的分寸有些過頭麼?夜半留宿也好同生共死也罷,我不擔心你做這些事的出發點不純粹,我隻擔心你在模糊的距離裡不知不覺地就喜歡上女主,清姿卓絕地位崇高的天機門主獨獨待你不同,長年累月日夜並肩,你真確定自己不會動心麼?”
抑或者,你這個沒談過戀愛的小趴菜都沒意識到自己動心了!
係統在內心急得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隻能看到沈放舟垂眸默然,一言不發,極罕見地沒有反駁她。
半晌,沈放舟翻了翻爐子,臉上表情有點沉悶:“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係統你這次說得似乎並沒有錯。”
係統剛鬆一口氣,下一秒又聽沈放舟小聲開口:“可我還是不太想遠離門主。”
係統:“......”
係統憤怒咆哮:“那你是準備把命賠在她身上才願意嗎!”
“彆這麼大聲嘛,”沈放舟乾咳著擺擺手,臉上卻還是有點失落的表情,“你叫我慢慢來,我隻是很喜歡門主這個朋友而已。”
真要叫她不再像這樣和謝歸晚相處......沈放舟想想,隻覺心裡有些莫名的難受。
係統卻不再想那麼多,宿主能聽進去就代表她有了意識,有了意識她也就很容易把沒長起來的火苗掐死。
慢慢來!慢慢來!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屋子裡安靜極了,隻能隱約聽到門外謝歸晚的咳聲。門主每咳一次,沈放舟便覺心又揪一次,她蔫巴巴地翻著爐子,心想門主身體尚且如此,叫她怎麼甘心同她保持距離?
再丟進去十幾味草藥,沈放舟一邊翻動坩堝,一邊豎著耳朵聽微弱的咳聲,許久沒有她才放下心來,放下藥勺碾了碾手,沈放舟卻怔住了。
怎麼自己這手,比爐子溫度還高???
也就在突然意識到這件事的刹那,四肢百骸湧上綿綿不絕的躁意,靈氣在這狂潮般的進攻中消解的無蹤無影,沈放舟砰一聲摔在地上,隻覺全身上下都沒有半點力氣。
熱、好熱、太熱了.....
心中湧上急促的從未有過的感覺,沈放舟無意識地扯開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腦中躍上一個可怕的猜想。
係統驚恐道:“舟舟!舟舟你怎麼了?你是發燒了吧?是吧是吧一定是吧!!!”
我他爹的那麼一大串不能白講了啊!!!
沈放舟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我可也太希望是這樣了!”
她艱難地伸手去摸儲物袋,發昏的頭腦叫她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要重複幾次才能完成,劍修顫抖著集中靈氣,嘩啦一聲響,儲物袋撒了個徹底。
無暇顧及那麼多了,沈放舟拚命地向前伸手,抓住那個空白的瓷瓶。
係統害怕得都不敢說話,沈放舟在劍閣小金山的側峰居住,山上除了掌門寢宮外再無他人,可祁鈺又天天去纏著她師姐,壓根不在這破地方待著。
換句話說,這地方跟在兩界山沒有兩樣。
隻有宿主和不能碰的任務對象。
沈放舟何嘗不知此事,她背後冷汗直流,懷著最後一絲期望,迫不及待地用靈力隔絕瓶口防止蠱蟲逃竄,而後,打開了瓷瓶。
空無一物。
沈放舟兩眼一黑,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這東西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啊!!!
“藥效循序漸進,而中蠱者隻會有發熱之感,除了同人行雲雨之事外沒有旁的解藥。”
關於情蠱的說明事項一遍遍在腦海裡翻滾,沈放舟隻覺世界崩塌。
紂煦我恨你,魔族我恨你,所有搞簧澀本本道具的藥師機械師,我恨你!!!!
然而沈放舟再也說不出譴責之話,情蠱再度發作,下一秒,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
調息好身體經脈,謝歸晚睜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
終於好一些了。
神魂缺少實非好事,但依照當下的情景來看,卻是不得不為。
謝歸晚回神,這才注意到四周靜極了,唯有藥爐的沸聲依舊。
怎麼回事。
“舟舟?”
謝歸晚試著喚人,可半晌都沒有答複,她不禁擔心起來,沈放舟從沒有失聯或者不答話的時候,無論是誰喚她,舟舟總會笑著快快地應好。
難道是在藥房裡睡著了?
謝歸晚疑惑起身,敲了敲藥房小門:“舟舟?你在麼?”
無人回答,隻有窸窸窣窣的、像是衣服摩擦的輕聲。
再敲再喚依舊沒有半分聲響,謝歸晚實在是擔憂極了,她想了想,乾脆推門而入。
“舟舟,你怎麼不——”
謝歸晚的話生生卡住。
沈放舟衣衫半解被折磨得淚眼朦朧,她迷茫地望向來人,混沌的頭腦幾乎叫她喪失一切理智,分不清眼前人的相貌,看不清來人的身份。
於是隻能難耐地蜷縮成一團,如溺水之人般迫不及待地握住來人衣角:
“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