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影唯咲就這樣從藍色監獄消失了。
隨著賽程推進,淘汰的人數越來越多,食堂越發空曠,再也沒有人討論那個神秘的混血職員,就像她從來不曾造訪。
除了Line上仍在堆積的好友申請。
“千切,那個奶牛快遞員又來過了。”
走廊冷白的燈光照在宿舍門前,那是一隻小巧的快遞盒。
他們剛剛贏下一局比賽,選擇的新隊友是凪誠士郎合作過的劍城斬鐵。
劍城斬鐵還不知道千切豹馬和禦影唯咲的舊事,聽完凪誠士郎的揶揄,他滿是戒備地擋下眾人,一推眼鏡:“說不定是定時炸彈,這時候我們應該逞‘匹夫之勇’把它上報公安!”
“凪,這就是你要組隊的眼鏡笨蛋?”馬狼照英撿起快遞盒,一臉煩悶地遞給千切豹馬,“彆因為這種事讓大家麻煩啊,戀愛豹。”
凪誠士郎:“彆這樣,斬鐵很有用的。”
“哈?我可沒看出來。”
“斬鐵長得很聰明。”凪誠士郎說,“可以彌補馬狼你造成的短板。”
劍城斬鐵順勢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此謂,‘鐵桶效應’。”
“是‘木桶效應’才對吧——等等,混蛋凪你說誰是短板?!”
馬狼照英急著教授文學,戀愛豹隻好接過快遞盒,以便馬狼老師可以通過更直接的拳腳教書育人。
快遞盒上沒有寄收麵單,可見不是通過正規渠道快遞的。與其說是“快遞”,不如說是有人自行打包,然後私下交給了快遞員藍波。
……藍波和那家夥沒有斷過聯係呢。
無視身後喧喧嚷嚷的吵鬨,千切豹馬打開宿舍門,房裡準時亮起了燈。
凪誠士郎探過頭來:“戀愛豹,你真的不看看快遞?”
他們作為寄宿製的球員,自然不能接收外來的快遞。
但藍波就和禦影唯咲一樣鑽了bug,在經過繪心甚八的默許之後,也就越發的肆無忌憚。
劍城斬鐵仍在嚴謹地推眼鏡:“疏鬆的‘治安’,令人不安。還是不要拆開為好。”
“斬鐵你不懂,那是‘快馬’的女友……”凪誠士郎拖長了尾音,感受到千切豹馬明顯不悅的視線,才從善如流地改口,“追求者送的禮物。除非她是□□,不然炸彈才比較難搞到吧。”
“如果是什麼狂熱私生飯也很不妙啊。”
凪誠士郎躺回床上,給出自己最後的善意提醒:“再說那種話會被瞪的。”
劍城斬鐵的確對禦影唯咲一無所知。
這份落差讓千切豹馬有些恍惚,上次察覺到禦影唯咲的消失,也是從周圍人都閉口不提“沢田悠”開始。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禦影唯咲切實地向他告了彆,手機裡還堆著未讀的好友申請,以及麵前神秘的快遞盒,和被他丟在床頭、可憐無比的那束玫瑰花。
全監獄唯一的保潔藍波,拒絕了收走這份垃圾。
即使千切豹馬把它丟到公共區域,不出一小時玫瑰花也會被送回宿舍。
劍城斬鐵仍然嘀咕著“之前禦影的商場就在傳有炸彈”之類的話,希望以此喚起新隊友的警戒之心。但其他三人都不做聲,躺了一片,無一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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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千切豹馬就後悔起自己沒有好好解釋快遞的來曆。
劍城斬鐵活捉了前來送件的藍波,並且不假辭色把他押送到帝襟杏裡的辦公室。聽說消息,千切豹馬連濕發都來不及擦,匆匆忙忙擰了些水便往辦公室趕。
“一切都是這個四眼刺蝟頭的錯!”
“‘身材羞辱’是最惡劣的行徑,我認為藍色監獄應該開除這個道德敗壞的爆炸頭。”
“我羞辱的是你的眼鏡,而且‘刺蝟頭’和‘爆炸頭’有什麼區彆?”
爭吵的二人中間,是垂頭喪氣的帝襟杏裡。
千切豹馬推門入內,杏裡便如蒙大赦,欣喜地遞來一隻快遞盒:“千切,藍波說這快遞是給你的,對吧?”
藍波淚光盈盈的眼睛便望了過來。
那雙碧眸在淺色的燈光下,好像也閃爍起和禦影唯咲相似的燦金的光,千切豹馬心尖一跳,本想矢口否認的念頭也跟著叫停。
“因為上麵沒有貼麵單,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斬鐵的擔心也有道理呢。”帝襟杏裡歎息著,指了指桌上的快遞刀,“如果這確實是千切你的快遞,方便現在拆封了讓我確認一下沒有違禁物品嗎?”
藍波大嚷:“那怎麼行!裡邊、裡邊說不定是隱私呢?”
帝襟杏裡深以為然:“確實,那不如在我這兒寄放一晚,明天我再找專門的安檢儀器。”
藍波還是大嚷:“那也太麻煩啦!千切之前也收到過,不都沒事的嗎?”
“我沒拆啊。”千切豹馬舉手說,“我一個都沒拆。”
藍波頓時愣住,大驚失色:“一個沒拆!”
接著便是著急的自言自語:“一個沒拆,金毛狒狒豈不是要一槍崩了我?可這也不是我的錯吧,話說回來我到底乾嘛幫她辦事……”
“……”
千切豹馬撥開濕發,歎息一聲:“帝襟小姐,辛苦你了。現在就幫我拆開檢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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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裡,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模具?”
“模具?”
“就是翔太送的……啊。”
少女二人的對話戛然而止,千切豹馬恰好從浴室裡走出,一眼就看出了沢田悠麵上藏不住的窘迫。
她是擅長撒謊的家夥,但麵對自己的時候,好像很容易就會心虛。此時,那雙漂亮的眼睛會頻繁轉動,然後本能一樣求助千切明裡。
千切明裡並不知道這裡麵湧動的暗潮,還在幫沢田悠回憶:“如果是新年禮物那個,我記得是放在什麼架子上了。會不會不在臥室?豹馬,你平時有看到嗎?”
千切豹馬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慢悠悠地問:“什麼?”
“就是石原送給悠的手工模具。我記得那個模具上好像有可以拓印的字,說不定是石原的留言——誒,莫非是表白嗎!”
“不不不,那種事不存在的!”
千切豹馬麵上不顯,看向沢田悠的眼睛微微眯起:“居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便弄丟呢?”
沢田悠的眼神又飄開了。
在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