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誰能得到小師侄如此待遇"一身綠衣,一把折扇,敢如此同慕挽塵對話的,也隻有木清尋了。
慕挽塵仍在喂著,並未回頭,隻冷冷道:"若鞋上有泥,師叔就不必進了。"
"彆這麼愛乾淨"木清尋伸出一半的腳,又伸了回來。
慕挽塵狠瞪了一眼,他立馬慫了,"好好好"木清尋手一揮,用靈力除了鞋子上沾的泥沙”這樣總行了吧。"
喂藥是一個簡單而又複雜的過程,放下藥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毛巾折成四方塊貼在額頭上。
做這些事的時間,木清尋已經走到了赤隧床前,手裡的扇子,扇的那叫一個帶勁。
"怎麼了?"他迎了一會兒慕挽塵的目光,順著他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扇子上。
"師叔很熱?"
"啊,不是……不會吧……"我才就幾年沒回來,這門派的門規就變了這麼多,現在扇個扇子,也算有罪了?
"本尊好不容易把他的燒退下來,現在不能受到一點涼風,麻煩師叔快點把扇子收了。"慕挽塵說的極不耐煩,轉過頭,愣著眼看著赤隧一隻手伸在被子外,死死拽住他的那件衣服。
若就這樣,他一會兒肯定還要著涼,慕挽塵伸手試著拽了拽衣服,不出所料,他拽不動。
木清尋站在一旁看著慕挽塵這一舉動,哈哈大笑"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這世間還有事讓你如此……"
"想笑,出去……他要好好休息。"
幾乎是在慕挽塵說話的那一瞬間,木清尋就停止了笑,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師侄趕出去。
慕挽塵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動手捏了道靈力,將整個房子罩起來,裡麵瞬間變得十分悶熱,就像被褥裡赤隧的溫度一樣。
木清尋看了一眼少年青澀的麵容,輕"嘖"一聲,他的這位師侄對眼前這個少年還真是儘心儘力呀!
好似……他好久都沒有這麼珍視過一個人了吧!除了那次在南洛,在一個破橋底下,為了一個小孩子,也算是一個小乞丐,找了一個月。
"十一師叔有事?"
他這意思不就是,若你沒事,請趕緊離開。
木清尋撇了撇嘴,就當他沒有理解到那層意思 "小師侄不是答應,救了那個小孩,就陪師叔下棋嗎,這不,棋盤棋子我都帶了。"
慕挽塵乜了一眼木清尋,難道他不說,這人就不救了嗎?
算了,答應了就是答應了,他也不好反悔,慕挽塵走到一旁,坐下道:"隻希望師叔莫要悔棋。"
木清尋一臉尷尬笑道:"怎會怎會,你師叔我怎麼會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慕挽塵一手執白子,滿臉寫著”那以前呢",一局悔棋不下三次。
"執子黑棋,那師叔先下了。"
一刻鐘過去,棋盤大半已下上棋,白棋居多,黑棋處處被圍,有幾顆棋子隻剩下一口氣。
木清尋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感歎道:"師侄,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嗎,你要慢慢來,好以智取勝?"
這下,慕挽塵就疑惑了"既然能一步取勝,為何要慢慢來?"
"……"他說那話,為什麼那麼欠揍呢?
整個屋內,現在非常的寂靜,赤隧"咳"了兩聲,驚了慕挽塵,他剛拈起的棋子又掉回了棋皿內。
慕挽塵立馬起身去赤隧那兒。
"唉,棋還沒下完,要不……我先留著?等下次再來找你,繼續下。"等到下次來的時候,他故意把棋弄亂,到時候就可以再重新下一局了,那他真是賺大發了,木清尋當時是這樣想的。
"不了"一枚白起跳出棋皿,落在棋盤上,局定,白子勝。
"師叔,請回。"
木清尋收了棋盤棋子,轉身擺了擺手無奈道: "行行行,那我就不打擾了。"真是侄大不中留。
慕挽塵將赤隧頭上的布塊拿下,剛放到水盆中,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極細微的"師尊"二字。
"師尊”赤隧攏了攏身上的被子,低著頭,極力壓低聲音,內疚、自責湧上心頭。
"你是想讓人聽到,還是不想讓人聽到?"長袖下,慕挽塵用靈力蒸乾了雙手上的水,再伸出手,還是光潔冰冷,讓人不可高攀。
"弟子...弟子錯了,弟子保證下次……"
"再接再厲",他想是這麼想的,說是這麼說的,"不會了"。
"你還想有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赤隧抬起了頭,一雙純潔無害的大眼仁盯著慕挽塵:你怎麼知道我還想有下次?
不過,猜的倒是挺準的,但我不說,你也不知道。
赤隧突然變得畏畏縮縮,吞吞吐吐道:"噬靈陣真的有那麼厲害嗎?"他可真謝謝他當時說了出來,要不然這次受傷的可就是他師尊了。
"是,連本尊都畏懼三分。"慕挽塵說的十分認真,他希望赤隧能夠認識到這次的錯誤,下次不要再莽莽撞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