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下次換個人受傷,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冷靜了。
赤隧吐了吐舌頭,滿臉譏笑: " 那豈不是無人能入?"
慕挽塵用手探了一下赤隧的額頭,看是否還在燒著。
那也就是下意識的動作,讓慕挽塵自己也覺得十分驚訝,他這是在做什麼?
慕挽塵趕緊收回了手,輕咳兩聲。
赤隧感覺他此時的臉熱的厲害,正想用手將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一抬手,卻瞧見了手中拽著的那件白衣。
好尷尬啊!!!
"師尊……那個……我……"
赤隧手就那樣抬著,慕挽塵趁機拿走了那件白衣,立刻收了起來。
"看你冷,給你蓋上的。"
"師尊,弟子口渴了。"
這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的,想緩解尷尬的赤隧,此時更尷尬了。
慕挽塵反應特彆的快,還沒在赤隧緩過勁的時候,就已經踏出去了,"你坐著,本尊去給你倒。"
"謝……謝謝。"
慕挽塵側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赤隧,還是答了一句"不客氣。"
難不成這人還以為本尊在怪他?連說話都這麼規矩了。
"本尊已經不怪你了"從始至終,好像也沒有怪過你。
慕挽塵把茶杯遞給赤隧,順勢坐在床邊"本尊試過了,水溫剛好,可以喝。"
"哦"
赤隧在那裡喝著茶,慕挽塵就坐著盯著他,總感覺氛圍有一點點……那種感覺,說不上來。
就像一股暖氣流流過心間,惹的人心裡癢癢的,忍不住抓住,卻又害怕流失。
就像在十裡春風裡,我的不遠千裡,是期待與你的不期而遇,在那最美好的時節,在那斜橋影裡之中。
赤隧就這麼一愣神,嘴裡的茶就像石塊一樣,嗆的他直打咳,連手裡的茶杯都沒拿穩,裡麵的茶水灑了一被子。
慕挽塵一陣無語,還有人喝個茶,能給自己喝成這樣,他今日倒是見識了。
慕挽塵白袖一揮,蒸乾了被子上的茶水,不痛不癢的罵了一句"喝那麼快做什麼,又沒人同你搶,趕著去投胎嗎?"一聽,就知道,跟赤隧學的。
因為在往日,他遇到這種情況,雖然麵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下一次再請那個人喝茶時,他便會將一壺茶都放在那人身旁,表明:一壺都是你的,你不要急。
"不是……弟子……"得了,他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說話磕磕絆絆的"要不師尊繼續給我講……接著剛才的。"
"嗯"
他好像忘記自己講到哪兒了,就這麼頂著一張冷冷的臉,呆坐在那裡。
"師尊,剛才弟子問您,那噬靈陣那麼厲害,豈不是無人可入?"
"非也,當年開宗十二位長老,七位死於此,其餘五位煉製五枚令牌,可還不夠,隻有五牌齊出方可渡過。"
"五派各執一牌,若隻有一牌呢?"赤隧不知此陣,百思不得其解。
五派相距的那麼遠,若突然發生了什麼大事,要湊齊五枚令牌,那得湊到猴年馬月呀!
"六千零五十步即六千零五十劍,執一牌可縮一千二百一十步……"
……
"哦"赤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風刮開了窗子,卻沒有刮進來一絲涼風,外麵的雨還在下著,隻是有些小了。
慕挽塵抬頭望了望窗外,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道"本尊有事,出去一趟,若聽雨找你,切莫理會。"
慕挽塵走了,赤隧仍呆呆地坐在那兒。
他執著師尊給他留下的一柄畫著楓葉的白傘,回了落楓苑。
他看著那把傘,總覺得有些熟悉。
腳踏在充滿泥濘的路上,鞋底沾滿了沙粒,一些雨滴落到地上,濺到紅色的衣衫上,隻能看出來顏色更深了一點。
赤隧慢悠悠的走回了洛楓苑,他記得師尊給他挑的書,他還沒有看完。
不知何時,少年青澀稚嫩的臉龐上,多了一絲成熟的氣息,也多了一絲成熟人該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