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出了門,就碰見了歸來的慕挽塵。
赤隧看見慕挽塵,一把甩開花榆的手,生怕被人誤會了什麼,低聲罵一句"你有病吧,沒事拉什麼拉?"
花榆也很想知道,他是怎麼拉上這個瘋子的。
慕挽塵問道: "可還聽到有用消息?"
兩人心如絲亂,把眼側開,滿臉心虛慌張道:"並沒有。"
同時兩人暗暗決定,以後再也不來這破講書館,臨走前還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真想把它拆了"。
晚間,走在市上的三人,忽見紅燈籠亮起,妖魔的數量竟與白日差無幾。
花榆想了想道: "今日是北市特定的花燈節。"
北市道的花燈節不同於人間,這天所有的花燈都是免費的,細碎光點綴入夜空、流水、大街小巷中,都儘數亮起了花燈,故稱花燈節。
花榆先聲道:"暮寧,北市的花燈不僅比南市亮,質量也比南市好,要不我們去北市。"
赤隧指著一處人擁擠的地方道:"南市有迷燈,北市沒有,光提著燈瞎轉多無趣,還是去南市好。"
這倆人整天爭的慕挽塵頭都大了,不耐煩的道:"本尊不喜熱鬨,你們想去哪兒去哪。"
極不情願之中,兩人熄戰了。
花榆喪著臉,指著前方道:"那兒有一處,位於南北市,也不擁擠,去那兒吧。"
所謂之處,正是放河燈的,塘上有一條長廊,在無數河燈映照下,水也變澄亮了許多,風款款襲來,使得河燈左右搖擺,柳枝輕輕搖曳,風隨遇而安,無處不在。
一直坐在廊子上,嘴裡的花生嚼起來頓時不香了,花燈也不好看了,太無聊了,這寂寞除了慕挽塵,耐誰也忍不住。
過於無聊,不知從何時起,赤隧竟將手濕了茶水,在桌上畫起了小人。
他一邊畫著,心裡還一邊暗暗高興道:這邊倆開心的人,高的是英俊的師尊,較矮的是瀟灑的我,他看向另一個孤獨的小人時,不覺翻了個白眼,這個是孤獨鬼花榆。
不過,我從未見過師尊笑,若能一笑,那該多好啊,那次師尊說自己眼花……大抵就是眼花了,想著,他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雙目閉合,十指交叉,在後邊柱著頭,就差點把腿伸到桌上了。
這邊花榆一直盯著慕挽塵看,嘴角微微笑,眼中的情愫,任誰看一眼都能看出來。
若赤隧此時眼在睜著,一定要給人當頭一拳。
"我們去放河燈吧"赤隧無心道。
慕挽塵睜開雙目道"好",花榆立刻把頭轉過去,滿是虛心"應該沒看到吧"。
花燈都是十二瓣蓮花燈,中間亮著透黃的光,赤隧透著微光看慕挽塵的長睫毛隨眼精華還擺動靜比平時好看三分。
慕挽塵就站在台階上,看著兩人放燈,怎麼說都像在看著倆隨時會跑丟的小孩。
兩人又拖著花燈,同時側轉過頭來。赤隧問道:"師尊,你不放燈嗎?"
花榆也問道:"暮寧你不來嗎?"
見慕挽塵仍看著遠方靜默著,站的遠遠的,兩人又無趣的轉過了頭,自放自的花燈。
片刻,見兩人起了身,慕挽塵才回過神來"既放完了燈,就早些息吧。"
慕挽塵剛轉過身,麵前就走過一對妖侶。
怎麼說呢?就是一個貓妖,摸著一個兔妖的耳朵,長的還行,貓妖那富有磁音的語言,讓慕挽塵聽了,想給妖打暈。
"定情就必須有信物,這玉佩可是我祖傳下來的,兔兔一定要收。"
慕挽塵沒眼看,緊閉著雙眸,手死死的攥著,臉繃的特彆直,強忍著沒出手揍妖,等著兩妖走過去。
赤隧繞過慕挽塵,直到他身前,眼眨了幾眨,特彆不著調的問了句"師尊,他們惹到你了嗎?……說錯話了?"
"沒……再想,若有人這麼跟本尊說話,本尊一定把他從雪山之巔丟下來,讓他再也開不了口。"話語中還透著幾分忍耐。
赤隧身子一僵,嚇得咽了咽口水"其實……大可不必這麼狠的吧!"
"怎麼……你想試試。"慕挽塵那就有透射力的眼神,好像能看透赤隧的內心。
"不不,師尊在想什麼,怎麼可能弟子怎麼想試試呢,弟子可惜命了呢,還怕冷,怎麼可能想從雪山上滾下來呢?……也不用換個地兒摔"說完,趁慕挽塵不注意,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珠。
"本尊的意思是說,你有心悅之人,想這麼跟她說話,那就帶著人下山,彆在本尊麵前說,省得本尊忍不住,把你那心悅之人給摔殘了。"
慕挽塵基本上是忍著怒火,才把這段話給說完,說完之後,臉色倒平靜下來了,連緊攥著的手也鬆開了。
"給,這就當……是本尊給她的見麵禮了"說著,慕挽塵從左手腕上,取下一個銀白色的細鐲子。
以前,其實也有幾個外門弟子曾入過落楓苑,他們討論過這個問題,當師尊的發現弟子有心悅之人,要立馬送見麵禮,省的弟子再帶著人親自上門要,那時候可就不太好了。
"哦"赤隧就這麼鬼使神差的接了鐲子"弟子,謝謝師尊……不過這是什麼鐲子?"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他好像在哪見過。
"本尊娘親留的不多,這個還算能拿得出手的"至於他自己的,除了書還是書,難不成送樹?……他倒是有一片楓林。
聽慕挽塵這麼一提,赤隧想起來了,他那"好母親"手上,好像也帶著這麼一個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