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隧早上沒有喝粥的習慣,他兩三口就把一碗粥乾完了,就坐在那兒監視著花榆。
恰巧花榆也早早把粥喝完了,想趁著這個時間,偷瞄幾眼慕挽塵。
當他目光剛剛移向慕挽塵時,就從對麵發過來一個石子,直打他的額頭。
"你有病吧?"花榆出口無聲,看著赤隧施施然的坐在對麵,眼裡還鄙視著自己,手裡還把玩這幾個石子,花榆氣的咬的唇都要出血了。
"知道我有病,還敢妄想他,他是我的。"赤隧本想對著口型說給花榆,誰知他以前傳音傳慣了,直接傳給了慕挽塵。
結果就是,花榆不僅看到了,慕挽塵也聽到了。
慕挽塵驀的抬起頭看向赤隧,手中的勺子落入碗中,打出幾粒米,濺到桌麵,濺到慕挽塵的手上。
"你有心悅之人,其實……當日你落下山,本尊是允許的,說了會資助你的。"
"他還會缺錢?"花榆沒經思考,直接脫口而出。
整個南市的大大小小商鋪,差不多都是他赤隧那幾年沒事乾,自己成立的,都抵過半個妖族的財產了,還缺彆人資助,這人臉皮怎麼那麼厚?這話都說得出口。
花榆又經過一番深刻理解,終於明白慕挽塵話裡的意思,在一旁開始添油加醋。
"暮寧,我昨天晚上還看見,他在給心愛之人寫信呢,他臉皮就是薄,怕自己的彩禮不夠,他若想資助,我也可以給他,咱倆一起成全了他們倆,然後……"
花榆還沒說完,幾個石子又擊中了他的額頭。
"你還寫信了?"
"閉嘴"赤隧這句話,幾乎是與慕挽塵那句話在同一時間說的,他現在也愣住了,欲哭無淚。
慕挽塵雖然也愣住了,但還是比赤隧反應快,下一刻直接開口道:"其實……其實本尊不會……拒絕你們的,你大可不必如此。"
若不是有慕挽塵在,花榆在一旁,真想拍手叫好。
"師尊"見慕挽塵起身要走,赤隧一把拽住人的袖子,直接下跪了"弟子不是那個意思,說的不是你,真的,弟子沒有喜歡的女子,昨天晚上寫信……寫信……"
"是寫給你的,一刻不見,弟子就想你了,所以就寫了一封信,師尊您彆生氣了。"赤隧墜出口成章,能說什麼哄人的話,都說出來了。
慕挽塵就在那站著,他不知道自己該甩了袖子,冷冷的離去,還是該把弟子拽起來,說一聲自己沒生氣,隻是想讓赤隧靜一靜。
空氣就這樣凝住了,老人也十分識相的坐的遠遠的。
直到花榆的一聲輕笑,打破了這氛圍"剛才聽赤隧兄說,自己沒有心悅的女子,難不成有心說的男子?"
"師尊,您知道嗎,妖族的少尊主,是一隻鳳凰……"赤隧低著頭,死死的拽住手中的白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
"瘋子"花榆暗暗罵一聲,也有點怕赤隧會把自己給爆出來,關鍵是他昨晚說的那一句話。
"我是師尊的徒弟,你覺得師尊會不信我嗎,若他能查出來我是魔族,早把我逐出去了,說明我體質特殊,再查一遍也不一定能查出來,你說,咱倆誰暴露的可能性大?"
"暮寧,這赤隧兄小小年紀,都沒怎麼見過世麵,怎麼可能有喜歡的人,或許是弄錯了。"
"師尊,花榆兄說的是真真切切,他都看出來了,弟子沒有心悅的女子。"
兩人就這樣一唱一和的,把這件事給說過去了。
慕挽塵低頭看著赤隧,好像是早就等著一個解釋,最後隻輕"嗯"了一聲。
"不過,你剛才想說什麼?"
花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赤隧,誰埋的坑誰填。
"哦,弟子,聽說那位的腦子有點抽,所以……書上說就算是跟個傻子在一起,都比跟他在一起好,所以是在以後見到他了,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赤隧真是不忘見縫就插針,給人抹黑。
"嗯……還是要自己親眼見證為好,不要妄自評價一個你未曾謀麵的人,也不要妄自評價你隻見過一麵的人,你還對他什麼都不了解。"慕挽塵抽過袖子,示意赤隧起來。
"知道了,師尊,弟子以後會注意的。"赤隧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個"我明白了"的笑容。
既然話說開了,花榆也就沒有多計較,但他今日算是跟赤隧學了一招,見縫必插針,字字必抹黑。
老人見這幾位不吵了,就過來收了碗筷,赤隧無聊沒生氣的坐在椅子上道:"怎麼打發這五天。"
忽然精神煥發,坐起"聽說南市有一家說書館子,上講經文下講古今,說不定能聽到些有用的消息。"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仿佛寫滿了花榆的臉,他沒怎麼去過人間,所以北市根本沒有稱得上很好的聽書館,隻有南市才有,最後也跟著一道去了。
一進門便看到妖魔群熙熙攘攘,一個個舉著茶杯,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吵笑玩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