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雲霧遮月夜黑風高之時,倚風殿一片廝殺咆哮聲,叫聲淒淒。
第二日一早,慕挽塵收到了消息,連忙趕去了。
倚風殿此處偏僻,鮮有人來,殿口有一具女屍,麵目猙獰,臉上有幾處劃痕,似乎死前還在掙紮,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也染紅了她周圍的一片土地,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味兒,真讓人不爽。
大殿之內十分安靜,七八具男女屍橫七豎八的躺著,血腥味兒更重了。
慕挽塵滿臉惡心厭惡,赤隧伸手在鼻口處扇來扇去,想驅散血腥味兒,花榆則是直接拿衣袖捂住了口鼻。
"嘖嘖嘖,怎麼全死了,還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赤隧彎著腰,查看腳下躺著的一個男屍,這派人還不如不派呢。
"不過,師尊不是說,這件事全權由弟子負責嗎?"赤隧笑了笑,就站在那兒等著一個答複。
"本尊說了?"慕挽塵剛說出口,看著赤隧那一臉"還帶這樣,我學到了"的表情,又立馬補了一句。
"大概是吧,記不清了,本尊就是來看看。"
"哦,原來如此"赤隧擺出一副"我又學到了"的樣子。
慕挽塵站在一旁,十分無語"行了,你辦你的事吧。"
殿內很封閉,當一絲微風吹過慕挽塵的臉頰時,他察覺出異樣,十分警惕,快速轉過頭,召出扶古劍,朝房梁上刺去。
見狀,赤隧也拿出了桴歧劍,花榆被慕挽塵一把推到身後,反手結了個護身罩。
一個人從房梁上跳下,衣著華麗,但沾了許多血,頭發散亂,眼瞳為紅,充滿殺戮,指甲也十分長而尖銳。
"我來吧"赤隧快速越過慕挽塵,執著劍,向眼前這個不人不鬼的家夥刺去。
"下手輕點,若所料不錯,眼前這個是明王。"慕挽塵收了劍,猶豫著向後退了幾步。
"知道,弟子辦事可是有分寸的。"赤隧每招都避開了明王身上要害的地方,卻能讓人身上掛彩。
看來,這幾月,他還是有進步的。
見打的差不多了,慕挽塵一道靈力上去,直接點了明王的穴,人就這麼倒在地上。
"來了"慕挽塵語氣冷冷的,袖子一揮,解開了護著花榆的罩,又快步上前,拉著赤隧出了大殿。
迎麵,正好趕上皇帝帶著一群道士。
"今晚怕是還來,此刻,我們就先回去了"慕挽塵一個眼神都沒給人皇,直接拉著赤隧匆匆走了。
進了屋子,慕挽塵直接把赤隧的手壓在床上,竟號起脈來了。
"師尊,你下手輕點。"把他的手腕骨掰的,都要錯位了。
"什麼時候受的傷麼?"慕挽塵皺著眉頭,剛才他一直在看著,怎麼會受傷了。
要不是剛才感覺他有一絲異樣,這人,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他了。
"這個……"赤隧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說了半天,也說不出來。
"行了,這件事說了交給你辦,本尊是不會食言的。"慕挽塵手指搭在赤隧手腕上,給他療傷。
"就是剛才,你給花榆匕首的時候。"他不過就是偷瞄了一眼,就被打了一掌。
剛才,匕首……剛才花榆確實喊了他一聲,自己也無暇顧及他,就給了他一把刻著鳳凰花紋的匕首防身,難道是在那個時候?
"你自己不好好的打,分什麼神?若跟你對戰的是你的死敵,你再不專心,你今天……"
"師尊,弟子還以為他在喊弟子呢,這常言道,兄弟有難,定當全力相助,有喊就有應嘛。"赤隧一把將手肘搭在腿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他和花榆是什麼關係,難道這人還打算就這樣混過去……也確實,混過去了。
"以後,小心些。"
"嗯,弟子謹記師尊教誨。"他真這麼正經說起話來,慕挽塵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咳咳……行了,今晚他恐怕還會再鬨,你先回去休息。"
"恐怕他背後也不簡單,那弟子就先回去好好安排了,師尊也好好休息。"赤隧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江湖,剛把手拍上慕挽塵的肩膀,下一刻,他直接被丟了出來。
"嘶……這人也真是的,下手不會輕一點"自己也不是故意的。
赤隧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扶著自己被摔的差點哢嚓響的腰,慢騰騰的走了。
在赤隧身邊,慕挽塵沒有絲毫防備,撤去了周身所有的靈力,扶著被赤隧拍得生疼的肩膀。
"沒大沒小,還真把本尊當成他兄弟了"再不管管,下次豈不更加放肆。
暮色微微逼近,天邊還有一抹散的晚霞,赤隧小心翼翼的走著,時不時向四周看,看有沒有人,手摸到一扇窗子,直接打開,縱身一躍。
突然,赤隧被一道靈力打中,仰著身,向外倒去,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又突然被一道靈力拉了進去。
慕挽塵頭發散亂著,外衣也像是剛披上的,許多褶皺,就那樣坐在床邊,無語又驚訝的盯著被他拉進來的赤隧。
"有門不走,翻窗做什麼?"
"那個……師尊,若弟子說,翻窗方便些,您信嗎?"
慕挽塵就那樣神情冷漠的坐著,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過了片刻,慕挽塵緩緩抬起眸,正好與赤隧對視上,他趕緊掩下眸中那一絲慌亂的情緒,自顧自的整理起衣衫。
"師尊,弟子正好閒,給你束發吧。"
"不必。"
赤隧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到慕挽塵身前,一把拿過他手中的發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