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本以為可以休息一陣,卻傳來消息,人皇今年要舉辦祭奠,三年一辦,五派輪流去參加,今年該蒼梧山派。
皇族祭奠舉國同辦,普天同祭,是為驅邪,就是在祭壇上燃起求神火炬,由國師主持,在觀星台測天象時,人皇把血滴在驗石上。
一諾祖先神靈安健,二諾後代子孫延綿,三諾南韻國無災無難。
慕挽塵本想一拒了之,可赤隧好奇,偏要去,在萬般無奈之下,他同意了。
時間是在四月份,意味著三月份時,他們就要出發了,新一屆弟子選拔,比試大會都無法參加了。
春雨總在三月份來臨,柔和、細膩、縹緲、朦朧,淅淅瀝瀝的落下,像一層雲霧輕紗,讓人有些昏昏沉沉。
下了雨就無法趕路,三人就尋了一家客棧。
剛上樓,一個婦人的哭啼聲傳來,夾雜著雨的濕氣。
三人聞聲過去,一個婦人正趴在床沿上,床上躺著一個小女孩,頭痛的"嗚嗚"直哭。
赤隧道: " 要不師尊去看看,我們倆都不懂得醫術。
慕挽塵進去後,走過去問道: " 這小孩兒是得了什麼病?
那婦人擦乾眼淚道: " 大夫給看過病,還給了藥方,可還是不行。"
說著,那婦人把床邊桌上,一個疊成四方塊的紙遞給了慕挽塵。
藥方上寫著黃芩、柴胡、知母...
慕挽塵把方子放在桌上,身子彎著和藹的問道: " 能把舌頭伸出來嗎?"
小女孩兒舌苔發白,舌質較淡,不紅。
慕挽塵心生怒氣道: " 按這個方子,越吃病情越重,重新開張方子。"
那婦女顯然不太相信慕挽塵"這人怕不是來騙錢的,隨便一看方子,就說開錯了藥",她看著病痛中的孩子,終是有此猶豫"可若不信……"。
"不收錢"慕挽塵以一張"錢對本尊來說一毛不值"的樣子看著婦女。
"行"婦女的語氣中仍帶著半信半疑。
"赤隧,進來"慕挽塵大喊,開什麼藥方,赤隧不是隨身帶著藥的嗎?
赤隧小跑進來了,紅衣尾還滴著水,許是剛才趕得及淋了雨"師尊有事?"
慕挽塵看著自認為赤隧那一副快要蔫不拉幾的表情,加快了語速道:‘"拿三顆祛寒丸。"
赤隊拿出祛寒丸,後直接給了婦女。
那婦女一聽是祛寒丸,心內心一驚,那可是天價的,急忙跪下道歉:"真是大好人,活神仙,活菩薩,多謝恩人。"
"以後切莫找庸醫看病"慕挽塵好心提醒,這個人總是外冷內熱,刀子嘴豆腐心。
現在還未到中午,三人隻是停下歇個腳,一會兒店小二開了門端了兩個瓷碗。
"客官,您要的薑湯來嘞。"
小二將兩碗薑湯放在桌上,卻不知該放誰那兒。
"木尊不喝。"
這下小二把薑湯擺在赤隧和花榆桌前。
"三月份沾了冷水,易染風寒,本尊身體素質比你們好幾倍,不用喝。"
赤隧太無聊了,隨口一問道: " 我們還有幾天才能到?"
"最快八日"日子是慕挽塵早計算好的,避免耽誤了時間。
"嗯,那弟子去了,想在宮外溜達幾圈,師尊陪我嗎?"
"這……"慕挽塵有些猶豫,他貌似有些路癡,要不還是算了吧。
"師尊,弟子以前來過,熟路的,知道哪家店最好,去哪家店好。"赤隧捧著薑湯,暖著手,知道慕挽塵在擔心什麼,他也不好直白的說出來。
"嗯……好吧。"左右自己也閒著沒事,一來可以防止這人出事,二來又不拒絕了人的好意,一舉兩得。
剛入京都,即使沒有到祭奠之日,家家戶戶早已在門口掛了桃木劍,有些大戶人家,在門前擺個高台子,擺了一個花瓶,插幾朵開的粉豔的桃花。
有的大戶人家更甚,直接在門口種幾棵桃樹,桃花飄的滿地都是,惹人心生垂憐。
慕挽塵為了不惹人注意,並沒有準確回複哪一日到,縱使人皇想在宮門口迎接,卻也接不了。
到了城門口,慕挽塵也隻是拿了入宮令,悄聲進去,並沒有驚動宮裡人。
赤隧不屑的抬頭看了一眼這高大的牆門,扶了扶下額,這行事也太低調了,赤隧在心裡感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刺殺皇帝老兒的。
人皇知道暮寧上尊不喜熱鬨,不善露麵,直接給他安排了一間華麗安靜的宮殿。
"這人皇也太厚道了"赤隧坐在慕挽塵屋內,看著這間屋子,使用的木材也是最為昂貴的紫檀木,條紋烏木建成的。
"你和花榆,可彆在祭奠上吵起來了,那丟的可是蒼梧山一派的顏麵"慕挽塵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緩和倆人之間的關係,他不太懂人情世故之道。
"當然,跟他吵失了顏麵,太不值得了,還不如跟一隻山雞吵失了顏麵"赤隧雙手扶著桌,眼裡滿透著光。
慕挽塵又向周圍看了看,問道: " 他人呢?不熟路可千萬彆迷路了。"
赤隧又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譏笑道: "他那條傻白蛇又走丟了"說著,赤隧伸了個懶腰,語氣也變得平淡些"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迷路。"
"也是,在萬蹤迷林都沒有迷路"慕挽塵不知何時,自己話變得多了,也會在閒時累時跟彆人聊天,也會……
他從椅子上起來,到床邊,赤隧已經睡著了"也隻有在他睡著時才會如此安靜吧。"
為了不驚醒赤隧,慕挽塵隻順手把赤隧沒壓住的被褥翻過來,蓋在他身上,總不至於著涼。
剛一坐下,就有公公來道:"皇上請上尊去一趟。"
"嗯"慕挽塵剛起身,又不放心的回頭看向床上的赤隧,最後快步走過去,兩指一並,點向赤隧的額頭,輸入一道靈咒。
雖然這裡是皇宮,守衛森嚴,但慕挽塵還是不放心,他總感覺這次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恰巧花榆回來,就一同跟上去了。
上尊身份與皇帝身份相差不大,就沒有行禮,花榆也絕不可能行禮,也隻有皇帝一人尷尬,這位皇帝性子好,也沒有說什麼。
"上尊怎麼看待今南韻運國勢? "皇帝屈尊問道,卻一上來就給人出了道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