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祭奠開始。
風光旖旎,白雲被太陽逐的沒了影子,祭台上燃起了神聖之火,在和日春風的吹動下,微光燭斂。
國師穿著奇裝異服,站在祭台上,嘴裡神神叨叨的念著,時不時手擺幾擺。
祭台上放了塊形狀怪異的凝藍琉璃珠子,皇帝劃破了手指,血滴落下瞬間融入驗石中,忽金光乍現,一個圖案出現台上,群臣皆三叩之禮。
"師尊,聽說人皇一族出生時,左臂上就有一個鳳凰紋,不會就是那個圖案吧"赤隧指著祭台小聲道。
慕挽塵也看得仔細,輕聲回道"嗯"。
"若一個人不想被皇族束縛,那鳳凰紋能去掉嗎?"赤隧覺得生在皇族囹圄中,爾虞我詐爭權奪利,應該很不適應,若要退出這個局,肯定得退的乾乾淨淨的。
"大概能,但很麻煩,不知要經過幾代才能退的乾淨。"慕挽塵此時隻顧著解釋,都沒有覺得赤隧這話問得非常的不妥,若叫人聽了去,還覺得身在皇族是多麼危險,恨不得趨而避之。
花榆在一旁拿著昨日那柄匕首,仔細對比,竟然欣賞起了鳳凰紋。
後續還要去皇陵,遊城,慕挽塵不感興趣,赤隧也無心觀賞,向皇帝辭了行,一路向南。
途中,他們留宿在了一個不太大的鎮子裡,條件不比在京城好,但也沒有那麼壞。
剛入城時,慕挽塵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妖氣,分不出是什麼妖,但他也十分警惕,畢竟妖混入群中,一定有所圖謀,不過妖氣散了,許是感應到道士,跑了。
赤隧口渴,就找了街邊一處不起眼的露天茶攤,坐了下來,要了三碗水。
小攤旁,一棵梨花樹上梨花朵朵綻放,偶爾有幾個花苞,時不時飄來幾朵白嫩嬌美的花瓣,像落入心底的一片碧灣,和著幾滴晶瑩的露珠,讓人心情舒暢下來。
"此處可真安定繁榮"看著繁華的街市,來往的行人,赤隧不禁感歎。
攤主是一位老大爺,兩鬢蒼蒼,他坐在爐水旁,手裡握著蒲葉扇,一邊扇,嘴裡一邊絮叨"這鎮子可是出了名的安定"。
老大爺繼續說著,隻是語氣漸漸低沉"隻是,這鎮子附近的一個村子,接連發生人命。"
慕挽塵想起剛入鎮時聞到的那股妖氣,蹙眉問道: "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距這兒有多遠? "
"對呀,說說地兒,為了小命,一定得避著走。"赤隧覺得師尊問的太正經了,就好像他們來這就是為了調查此事一樣,就隨便調侃兩句。
老大爺仔細回想了一下,以說書人的口吻道: " 仨月前,距此地約四五公裡。"
莫名的,慕挽塵就想起了那晚那個靈魂體,就掏出了飄落的幾片葉子:"請問,你認識這幾片葉子嗎?"
老大爺看了半天,最後搖搖頭道:"沒見過,不認識。"
老大爺也隻知道這麼多,一行人順著路走,妖氣勁逐漸消散了,而怨氣卻越重。
看來他們需要在這裡待上幾日,這個村子十分古怪,與同地域風俗皆不同。
村裡人說,他們村子裡的人信鬼神玄幻之說,但他們從不祭拜神靈,怕擾了神靈清閒,所以這個村子裡一座廟堂都沒有,而且他們死後屍體,也都埋葬在同一個地方。
他們在一個村民的帶領下,來到了近日剛出事的一戶人家。
那村民怕染了妖邪之氣,離得遠遠的,給三個人指了那戶人家。
"就是門口有守門獅子的那戶人家,平時他們也沒犯過事,惹過什麼人,平遭禍事。"
還未進門,就聽到室內有人嚷嚷"今晚我們都要死....都要死....一個不留。"
"都是你姐姐帶來的災難,她一定是妖女....今早她的頭……頭顱,還出現在了門口。"
全家老小都在院子裡,小孩兒被大人緊緊抱著。
赤隧走上前去,看見此景有些疑惑,問道: "你們剛才說都要死,是什麼意思? "
這一堆人,沉浸在將死的恐懼裡默不作聲,有一個大膽的小少年,全身發抖,掙脫了母親緊抱的雙手,吞吞吐吐道: " 是妖怪,前幾家都是這樣的。"
小少年眼神變得更恐懼"一個人死了,然後……然後,全家都要死了。"
花榆在一旁翻了個白眼兒,這說還不如不說。
"那你們為什麼不跑?站在這等死嗎?"赤隧覺得十分搞笑,有罵人這段時間,早都離開這兒了吧。
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解釋他們為什麼不跑。
"若能交代清楚,就能保你們無恙"慕挽塵走到赤隧身旁,大眼掃了一下這一堆人,無可疑之人。
"真的? " 這次開口的,是這家宅子的家主,他比其餘人鎮定多了。
這家家主,看著幾個人的裝束,不像是凡人,大概是修道的,也就大膽的說了。
"這村子,之前死了好幾戶人家,都是家中少女先被殺,第二天,少女的頭顱骨就會出現在門口,不管是下葬,還是拋到荒野,在第三天晚上,這家人都會死,而那妖怪卻隻取走頭顱。"
聽得眾人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這妖怪是有什麼特殊癖好,隻取人頭顱。
解釋的疑點太多,但再問下去,他們恐怕答不出個所以然。
這時,赤隧抓住了一個不起眼,但很重要的觀點,問道: " 那若是這家沒有少女呢? "
"那就不會殺那一家的人,若當初沒有生下你姐姐,如今我們就不會被殺”,一旁的一個婦女,抱著頭痛哭道。
哈,還有這操作?
這妖怪是有多麼痛恨女子呀!
慕挽塵先用護身罩將這一堆人護了起來,然後在他們周圍結了個避妖魔的陣,他不能把陣設的太大,要不然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