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的真少爺反派(2 / 2)

沉而重的力道箍在臂彎,梁潛堪堪轉眼,就被這隻手一把拉近。

他抬頭,隻看到對方的下巴,下一秒被一隻同樣灼熱的大手按在腰背,牢牢攬進懷裡。

兩人一齊撞在右側嶙峋的石頭,梁潛直覺腰間緊了一瞬,低頭看下去,才發現蕭沉的右臂磕在一塊尖銳凸起,袖口劃了一道長長裂口,正隱隱滲出血跡。

“哥!”

蕭沉也掃過一眼,把人鬆開。

梁潛沒有退後,他抬手握向蕭沉手臂,但在接觸前的刹那,想到這麼做也許會加重傷勢,他陡然停住,沉聲問:“哥,你怎麼樣?”

蕭沉說:“沒事。”

工作人員也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山上的低溫天氣也嚇出一身冷汗:“這位先生,實在抱歉,我馬上請急救過來幫您包紮!”

這麼一條小路,從來沒出過差錯,可剛剛那塊石頭如果把人砸中,從台階上滾下去,不死也要摔成殘廢,他怎麼負擔得起這麼大的責任!

梁潛虛托扶著蕭沉的手臂,看著撕裂的衣料沾染的刺眼血痕,他眼底凜寒如冰,之後目光微轉,落在梯道上方,對上那雙幸災樂禍的眼睛。

黃均易臉上擺著挑釁,見他看過來,挑了挑眉,不懷好意的嘲諷赤|裸顯露。

梁潛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怒色,隻有眼神冷酷鋒利,隱約滾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戾氣。

黃均易對視不足兩秒,就收斂笑容,訕訕冷哼一聲移開了視線。

工作人員不敢耽擱,打完電話忙帶路繼續上山,檢查包紮後問過蕭沉的意見,得知他不會追究,鬆了口氣,送了一些禮品,又把人送到帳篷,才帶隊離開。

秘書一路跟著,也是好一陣驚魂未定,見老板似乎沒受一點影響,傷勢也不重,才看了一圈周圍。

觀星台是六十米見方的小型平台,共分十個區域,空間不算寬敞,但並不擁擠。有更早來到的客人,都在各自的帳篷前吃喝聊天。

秘書跟著蕭沉走進帳篷,看到裡麵除了一些常見物品,全是觀星的一應設備。

攝影器材,手電筒,望遠鏡,置物架最頂端是疊放的星圖。

忽地。

外麵傳來一陣陣驚歎。

秘書出去往外一看。

太陽快下山了。

夕陽的餘暉映照雲海,天地之間滿是燃燒的晚霞。

他回頭,看到老板披著燦爛炫目的熔金光線走出門簾,身旁是英俊逼人的梁潛,兩道身影融進落日霞光,油畫似的。

秘書默默退了一步,讓開位置。

等兩人走過,他回到帳篷,把東西一件一件搬出來。

最後一個支架放下,他正躊躇要不要把手裡的拍立得給梁潛,抬頭一看,不由笑了。

“哢嚓——”

聽到快門聲,梁潛回頭看過去。

秘書還在低頭拿相紙,幾步走過來,臉上很快露出驚喜:“梁少你看,我給你和單總拍了張照片。”

他說著,把手裡成像的照片遞出去。

梁潛的視線落在照片上。

片刻,他回身抬手接過。

照片是固定的畫麵。

畫麵中,他正看霧陽山聞名遐邇的落日景觀,單玉成正看他。

他們之間橫亙雲端的一線夕陽絢爛輝煌,卻隻照亮他們靠近的側影,淪為索然無味的平凡背景。

梁潛看著這幅圖。

他不知道這時在和單玉成聊些什麼,也不知道單玉成在什麼時候看過他,但畫麵定格,照片幫他記下了這一刻。

“梁少覺得還行嗎?就當留個紀念吧!”

梁潛看向蕭沉,見他沒有細看的意思,才把照片收起,對秘書說:“謝謝。”

秘書被寵若驚:“啊,梁少客氣……”

他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看來這張照片拍得很讓梁潛滿意。

但眼看落日快要結束,他與其杵在這當個多餘的電線杆,還不如下去和同事們待在一起快樂,所以跟老板請示一句,把相機放下就轉頭離開了。

梁潛沒有在意秘書的去留。

他看過蕭沉的右臂,環視四周,餘光看見玻璃護欄旁的桌椅,對蕭沉道:“哥,到那邊坐一會吧。”

“嗯。”

入座後,周圍不停響起快門聲。

梁潛看著穿透薄霧的夕陽逐漸落入地平線。

他手邊也有相機,上山前,他原本是打算記錄親眼看到的第一次日落。

但——

“不要被無關緊要的小事影響心情。”

梁潛一頓。

“也不要為無關緊要的人浪費精力。”

蕭沉說,“隻要你站得足夠高,自然比任何人走得更長遠。”

梁潛垂眸,隻說:“我明白。”

他明白蕭沉的意思,所以看過落日,他整理過心情,耐心等到深夜,和蕭沉一起在這個長寬六米、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區域,靜靜欣賞星空。

天空純淨,繁星閃爍。

曾經看過的影像映入眼簾,是一場美景的盛宴。

梁潛扶著望遠鏡,良久,忽然回頭看向躺椅上的蕭沉:“哥會覺得無聊嗎?”

蕭沉的回答是:“你喜歡就好。”

“哥提過的、那個比這更出色的地方,”

梁潛接著問,“如果有機會,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蕭沉說:“如果有機會,可以。”

梁潛抿唇,收回視線。

他看向星空,疏忽劃過的一條拖曳長線轉瞬即逝。

“啊!流星!”

“快看!是流星!”

觀星台上有小小短暫的喧鬨。

梁潛久久看著流星消失的方向,不由自主的心跳也小小地亂了一拍節奏。

次日。

清早。

陪梁潛看完日出,蕭沉由工作人員換過藥,在對方的陪同下準備下山。

但在走到出口之前,他聽到梯道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工作人員臉色青白交加,連話都來不及說一聲就趕了過去,直跑到最後一節台階,才看到癱在地上五官扭曲的黃均易。

白家人圍在他身邊,他狼狽急促地喘|息著,痛得連呼吸都幾乎難以為繼。

忽地。

黃均易看到台階上徐徐走下的人影。

梁潛垂眸看他。

這道居高臨下的眼神殘酷冰冷,除去眼底的戾色變作淡然的輕蔑,其餘與昨天下午如出一轍。

劇烈的痛苦猛然加重。

黃均易呼吸更亂,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尖聲喊道:“是你!是你!”

所有人看過去。

等在門外的秘書正看戲,見狀趕緊跳了出來,高聲說:“喂!你彆血口噴人,你們和梁少中間隔著這麼多人,梁少連一根汗毛都碰不到你!”

白清淩也皺了皺眉。

他早就看出黃均易對梁潛不滿:“均易,你不要這樣。”

聞言,黃均易嘴裡腥甜,又掙紮著看向梁潛。

對方卻早已收回視線,轉向身邊的男人,之後越過人群,很快遠去。兩人都沒再看他一眼。

遠離了是非之地,秘書左右張望幾次,忍不住說:“單總,梁少,那邊出了事,估計要等一會才能出發,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問問!”

原地隻剩下兩人。

梁潛看了看蕭沉:“哥,我……”

蕭沉淡淡道:“我不會幫你善後。”

昨晚梁潛獨自離開五分鐘,他也不清楚是去做了什麼,但看今天的情景,原因不難猜到。

梁潛微怔,收攏的五指卻緩緩鬆開。

他再開口,語氣沒了猶豫,隻有理所當然:“哥放心,這件事會與我無關。”

“嗯。”

梁潛心中沉定,目光落在蕭沉右臂。

他讓他不要為無關緊要的人浪費精力。

但有些事,有些人必須要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