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音很是嫌棄:“好難聽,我才不要。”
旁大少爺:“戀愛腦很好聽嗎?”
季司音說:“反正比傻白甜好聽一百倍。”
他倆湊在一塊兒,不到兩分鐘就得吵。
阮霧習慣了,沒有任何勸架的心思,轉身去臥室收拾床鋪。
收拾好出來,發現他倆破碎的關係不知道多少次重修於好,和和美美地聊起天來。
見到阮霧,季司音喊她:“旁羨說,他看上了你朋友的劇本,想和她簽約。”
阮霧一愣:“是嗎?”
旁羨:“嗯,她那劇本吧,挺有意思的。”
季司音好奇:“多有意思?”
旁羨:“就挺土的。”
“……”季司音投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土狗配土劇,還真給你小子找到了。”
“你懂什麼?短劇就得要土,虐心虐腎虐的人死去活來,觀眾才買單。”
“還要割腎嗎?”季司音一臉驚恐。
旁羨抽了抽嘴角:“虐腎!就是讓你看的抓心撓肺的意思!”
“真假的?你和我說說故事情節。”
“大概就是,豪門聯姻,女主被迫嫁給了妹妹的聯姻對象,而那個聯姻對象,也就是男主,據說長得很醜,結果結婚那天,大家才發現,謔,是個年輕有為的霸道總裁。”
“我去,好土。”
“然後白蓮花妹妹就不樂意了,跑到男主麵前煽風點火,說本來是他倆結婚的,結果女主心機婊從中作梗,偷了她的愛情,偷了她的丈夫。
而女主和男主呢,其實還有一段不解之緣。女主去夜店買醉,和被競爭夥伴下藥了的男主一不小心走進了一個酒店房間,男主惡狠狠地掐著女主的腰,說,長了這麼張清純的臉,心思卻這麼肮臟,說,你到底爬過多少個男人的床。”
“好狗血,”季司音吐槽,卻還是眼巴巴地問旁羨,“然後呢然後呢?”
見她這反映,旁羨翹著二郎腿,嘚瑟道:“你就說,上頭不上頭吧。”
季司音喉嚨一哽:“……還,真挺上頭的。”
旁羨說:“你就說你要是刷到這種短劇,會不會往下看。”
季司音默了默,想硬氣地說不,結果發現自己還真抗拒不了:“……好吧,我會看。”
旁羨攤手:“還罵我土狗,我看你也挺土的。”
季司音很氣,卻又理虧,發不出脾氣來,她轉頭,問阮霧:“霧霧,你那個朋友是誰啊,我認識她嗎?”
旁羨也看了過來。
迎著二人的注視,阮霧屏了下呼吸,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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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霧大三升大四的暑假,確定保研後無所事事。
機緣巧合下,她找了份編劇工作室實習的工作,學習了如何寫劇本。也曾給某不知名的網劇寫過劇本,意料之中,小成本製作的網劇撲的毫無水花。
網劇失敗的因素眾多,阮霧責怪過自己,卻也沒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隨著短視頻軟件爆火,阮霧嘗試寫過短視頻的劇本,反響居然還可以。也有公司朝她拋出橄欖枝,她思考過後,還是拒絕了。
旁羨仍是不敢置信:“你看著……不太像是寫這種劇本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在我眼裡,你這種高材生,隻看世界名著。不像季司音,每天看霸道總裁愛上我,她喜歡這種短劇,是合情合理的。”
季司音對他以貌取人、以學曆取人的行為很是不滿:“拜托,我高中時看的言情小說,都是從阮霧的課桌裡拿來的好不好。”
阮霧笑:“她喜歡看那些小說,還是我帶的。”
旁羨是真傻眼了。
“……你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語雙關。
阮霧知道,他說的不隻這件事,還有,她和陳疆冊在一起的事。
阮霧不急不緩地問他:“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就是個隻會讀書的乖乖女啊?”
旁羨承認了:“是。”
作為她多年的好閨蜜,季司音撇撇嘴:“她到底哪裡乖了啊?你們彆被她的外表騙了好不好。高中的時候,翹課、翻牆這種事她都乾過。體育課跑八百米,她跑半圈,拉著我混到彆的班人堆裡,等我們班彆的女生跑完一圈,再跑過來,她又拉著我跑進隊伍裡。最後還裝模作樣地大喘氣,說好累好累。”
季司音認識阮霧之初,也被她的外表欺騙了。
過於平靜,過於清冷,如她的名字一般,是晨起的薄霧,淡而涼。
實則她是置身霧裡的萬花筒,變幻萬千,旖旎絢爛。
有關阮霧的事,季司音可謂是如數家珍。
她隨意挑了幾個和旁羨說,聽完後,旁羨道:“你黑曆史還挺多的。”
阮霧失笑:“這算得上是什麼黑曆史?”
都是些學生在學生時期常有的插科打諢罷了。
但她到底算不得是循規蹈矩的乖乖女,不太安份。
她並不想多談自己的過往,下頜輕抬,極淡的眸光掃向旁羨,空氣裡無端充盈著強大的氣場,伴有壓迫感。
“既然你滿意我的劇本,你覺得我的劇本值多少錢?”
“錢好說,咱們都認識,我能給你友情價。”旁羨骨子裡還是紈絝作風。
“不用,就市場價。”阮霧說,“我當初不願意說是我的劇本,就是怕你談感情。”
有季司音在中間替阮霧美言,旁羨說不準劇本都不看,就給阮霧打錢。
他不差幾萬塊錢。
但阮霧不稀罕。
她骨子裡還是有著文化人特有的清高的,不齒關係戶,不喜以感情論事。
那天阮霧和旁羨簽了合同。
他們都以為那是份再尋常不過的合同,卻沒想到這份合同如命運的轉軸,不斷運轉,將他們所有人,都帶向未知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