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行雲移動,煙霧迷蒙,看……(1 / 2)

眾所周知,龍好人壞——往生堂的客卿是無辜的。

三樓休息室內,鐘離先生無縫銜接高校教師工作者,如學期末監考般背著手,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麵燃燒的走廊,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躍,但青年的神情卻依舊淡然閒適,仿佛所有的混亂與他無關。

樓頂的房梁被火焰燒斷,掉落向樓下那一層。

休息室外流淌著岩元素將室內封閉,三名普通人終於喘了一口氣,擦去額前的汗珠。

若遵照常理而言,貝爾摩德是無法在岩元素阻隔出的空間迷宮內找到鐘離的,但誰都有一些打工小技巧,就比如說貝爾摩德,她今晚是有備而來。

“法爾科夫人,想來您一定有很多的疑問要同在下商討,您準備好問題了嗎?”

溫文爾雅的先生轉頭笑而詢問。

貝爾摩德認真道:“我們無意打擾您。”

“但是鐘離先生,對於今夜的結果,您是否感到滿意?”貝爾摩德和她的手下乖巧坐在休息室沙發上,她的聲音沙啞而蠱惑,實則腦中已經百轉千回準備了無數次開場白,並心底悲傷逆流成河。

貝爾摩德:……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當麵威脅一條偽裝人類的“不明生物”啊!

有條無形的東西就在休息室的虛空中飄蕩,說不定是外星抱臉蟲加長版,把貝爾摩德的手下都快嚇瘋了,這合理嗎!

鐘離平靜的將搭在茶幾上的龍尾轉移回身後。

雖然貝爾摩德幾人看不見,但他們都聽到了龍尾移動的窸窸窣窣響聲,還有砸在牆壁上的咣當一聲。

恐怖的不明惡魔要拿我們開晚餐!金發女人立刻撕下了自己的麵部偽裝,露出她的真實麵孔,微笑著繼續投降:“現在我的偽裝已經去除了。”她語氣輕鬆地對鐘離說道。

隨後,貝爾摩德給了她的兩名手下一個嚴肅的眼神,兩個“臥底酒廠再臥底公安的公安”立即將各種武器和道具——手.槍、電擊棍、手銬以及公安證件——全部扔在鐘離的眼前,隻為了少挨惡魔先生一頓打。

“……”鐘離瞥了眼地上的白旗,有些無奈,他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並不明白這三位為什麼要瑟瑟發抖。

不過這兩位……日本公安,束手就擒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莫非法蘭西正統已經搬到了日本警視廳,這裡的警察倒也不必人手一把善良之槍。

“您看,我們現在連最基礎的防身道具也沒了,這樣足夠算作誠意吧?”貝爾摩德則微笑著介紹了她自己,還介紹了她身邊的兩名手下,說他們三人隻不過是給國際大資本P企業打工的。

“鐘離先生,P企業留給我的代號是貝爾摩德,而如您所見,我身邊這兩名不爭氣的‘公安’,隻是企業內偽裝日本警視廳的工作人員。”

拿兩份工資打一份工的“假公安”們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他們就是!

“而您作為往生堂的客卿,不知道您對P企業有任何看法嗎,請放心,我們帶著潘塔羅涅先生的誠意而來。”

貝爾摩德先是冷靜同鐘離對視,隨後氣勢漸餒,立刻豎起大拇指為了自身的安全補充道:“我們的董事長潘塔羅涅先生是位好人,他還有種花國的血統!”

機智的貝爾摩德女士向鐘離先生打出一張“老鄉牌”。

鐘離理解了打工人的不易,他點了點頭,意思是知道P企業在國際上的大體經營項目。

**

往生堂並沒有上市。

但P企業在種花國最大的競爭對手“群玉閣集團”董事長凝光,曾經就住在海城璃月區,是鐘離和其他老友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們看著凝光小姐白手發家,公司規模逐年擴張,並發下要將群玉閣的陰影籠罩地球上空的宏願。

由此,鐘離了解一些關於群玉閣和P企業的經年商戰恩怨,連帶算他了解P企業和潘塔羅涅。

就比如,P企業曾經趁著夜色,拿開水澆了群玉閣的發財樹。

群玉閣為了報複,把P企業同大客戶吃飯的菜單全部換成了蒜蓉拍黃瓜。

且兩位用樸實無華商戰攻擊對手的董事長,都因為尋釁滋事,被警方請去罰款200,並處以5日行政拘留。

而後,就在全種花國把這倆大企業當整活連續劇看的時候,群玉閣和P企業突然聯手,通過一係列精彩絕倫的布局,用策略規劃、信息分析、資本運作、人才爭奪等方式,合作將“斯塔克新能源公司”趕出了種花家——又再度開始收買對方的保潔阿姨,以每小時兩次的頻率拉對手大樓的電閘……

胡桃認為這兩位是“古希臘掌管電燈開關的神”。

鐘離先生站中立角度評價,從作風上來說,他還是更欣賞凝光的為人處世方針,畢竟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姑娘。

——至於潘塔羅涅先生,他們真的不熟。

貝爾摩德也知道鐘離和她新老板不熟,且她新老板同群玉閣乾過的樸實商戰壯舉,可以出上幾百集的大型娛樂連續劇!

那一刻,貝爾摩德的堅強的心臟都是依靠同琴酒鬥智鬥勇鍛煉出來的。

她努力保持微笑不對天罵老板,冷靜的道:“是的,十五年前P企業破產重組後,潘塔羅涅先生購買了企業的所有散股,一舉掌控了整個企業,成為了新的董事長。”

“他命令我們來追回P企業曾經流出的一座實驗品,便是您手上的翡翠龍雕……鐘離先生,不知您是否願意將龍雕借給我們,僅僅用作研究一段時間?”

“我想,這並不是在下可以決定的問題。”

鐘離臉上綻放出了一絲微笑,平靜的拒絕了貝爾摩德的請求:“依照捐贈人的遺囑,翡翠龍雕將會捐給種花國國家博物館,也許潘塔羅涅先生更樂意去國博觀賞這件無價珍寶。”

“讓您見笑了。”

貝爾摩德心裡吐槽就是因為龍雕要被送給種花國的“有關部門”,P企業和其他反派才衝進日本搶龍雕的。大家都知道,在種花國“有關部門”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有異能的雇傭兵連種花國上麵掛著的“九州屏障”都進不去。①

現在一看,龍雕在日本展覽,很有可能是往生堂和龍雕前任主人的陰謀……

鐘離的目光包容,如一位溫柔的知心教授,輕聲問道:“而且既然如此,為何您不去和其他的朋友們一同爭奪潘塔羅涅先生的目標,莫非您想向在下分享些其他不為人所知的故事?”

“……”貝爾摩德低下頭,她突然拉起身邊那名昏迷的人質,“我不確定,先生。”

女人輕柔地擺弄著人質的短發,仿佛一位在撫摸女兒的溫柔母親,“但我想賭一下,也許外麵的翡翠石並不是我真正要尋找的東西。”

“哦,真的假的?”

鐘離挑眉:“我可以知道您的理由嗎?”

“隻是一些猜測而已。”貝爾摩德突然拉起身邊的人質輕聲詢問,“鐘離先生,您是否認識這名姑娘,她是飛機上昏迷的乘客之一。”

貝爾摩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話題拐的有點突兀了。

所幸鐘離的記憶非常不錯,腦海中迅速浮現出這名女孩的名字:“艾吉米·布朗。”

他沉吟了下,快速分析。

“領口留有嘔吐物痕跡,上衣穿著寬鬆,卻挑選了不合身的緊繃瘦腿褲,行動時潛意識將手放在腹部,這是一種過渡緊張的保護舉動。”

“左手中指印著訂婚戒指勒痕,戒指卻不見了……她的心跳聲有些快,在下猜測,似是這位姑娘有孕在身,卻又不欲他人知曉。”

“您的分析非常準確,她的未婚夫在結婚前拋棄了懷有身孕的她,和第三者私奔到了日本。”

貝爾摩德嘴唇微微地揚起:“而我的‘丈夫’通過心理谘詢師,送她了一張前往日本找人負責的免費機票,也希望她和其他的幾位朋友可以幫助我們完成一件小實驗。”

貝爾摩德讓昏迷的孕婦在沙發上平躺,接著無辜的說:“實驗的名稱便叫做——尋找真正的龍雕。”

“按照傳說記載,服用黃金液體的人遇到龍雕後,會產生一些奇怪的反應,就比如他們所希望的,或者所害怕的極有可能變成真實。由此我們專門找了一些情緒容易激動的人,來做我們的移動反應器。除了這位懷孕的絕望艾吉米小姐之外,我們還找到了一位相信末世論的老人和一位有身材焦慮的健身教練。”

“這三位互不相識的朋友服用了少量P企業提供的黃金液體,統一乘坐一架飛機前往日本。我們原先打算通過采集這三人的反應數據,來推測藝術館中的展覽物是否是我們要尋找的那個‘東西’。”

但令貝爾摩德沒想到的是,飛機上的探測器們因為過度神經緊張,把自己嚇出了不正常症狀,也使得她懷疑翡翠龍雕就在飛機上,就在距離她不遠的位置。

說起服用“黃金液”。

當初坐在貝爾摩德身邊的約翰·法爾科才是第一枚人形尋龍器。其他三人隻是在心理醫生忽悠下喝了一小口,但約翰·法爾科可是花大價錢購買“黃金液”當老年保健品喝的怕死人物。

在飛機上時,約翰·法爾科是第一個反應出不正常症狀的人,也就證明他體內的黃金液已經被龍雕外泄的力量所影響了。

那時貝爾摩德不知道法爾科為什麼會發作,但她懷疑龍雕就在身邊,便故意讓人們往傳染病的方向想,間接恐嚇經濟艙內的三位探測器,從多方麵證實目標物品的所在位置。

她最後將懷疑定在了鐘離身上,隻是想不通鐘離是怎麼攜帶半人高的龍雕下飛機的。

更糟糕的是,雖然貝爾摩德將所有旅客都送去酒店隔離,方便她下一步靠近鐘離先生進行調查,卻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的探測人員。

且往生堂的契約太神秘了,貝爾摩德無法從鐘離口中探查到任何信息,派去日本往生堂分部調查的手下還被關在鬼打牆裡麵嚇的直報警。

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

貝爾摩德決定趁此最後機會,前往醫院劫持出一名人形探測器,借助探測器對龍雕的感應能力,穿過鐘離先生的迷宮,跑到負責人麵前打開窗說亮話,單獨找鐘離閣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哦?”

鐘離有耐心的表示願聞其詳。

貝爾摩德輕聲道:“您還記得嗎……飛行時,有一名喚做吉米的青年哮喘症發作,雖然他很快恢複了過來,但約翰·法爾科是個膽小鬼,他混淆了陌生人和探測器的名字,懷疑有人要害他,將自己嚇出了不明症狀……”

“而在飛機上時,我向您撒了謊。”貝爾摩德正襟危坐:“鐘離先生,我的丈夫‘約翰·法爾科’並不是為了觀賞龍雕才來日本旅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