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下獄了(2 / 2)

張老少時讀過書,識文斷字,可惜沒有官運,幾次未中,家中負擔過重,他不得不放棄科考,另尋生計。

因他肚裡有些墨水,逢年過節,家家戶戶總請他寫字,由此積蓄了威望。

血墨送過來,張老提筆蘸墨,運腕揮毫,洋洋灑灑就是一大篇。

第二天,眾人依約來到縣衙門口,將血書擺放在最前麵,百姓們齊齊跪拜,磕頭請願,眼裡閃著淚光,略帶哭腔喊:“請明府開恩,免除徐茂的罪責吧……”

苟觀被鬨得不安生,把梅書言喊過來,問道:“外麵什麼動靜,鬼哭狼嚎的!”

梅書言麵帶苦色,煩惱地揉揉眉心,向苟觀訴苦:“姐夫,他們今晨就來了,是給徐茂請願的百姓,還寫了血書,打他們不還手,罵他們不還口,反而跟來勁兒似的,喊叫得更加厲害,聲嘶力竭,快要喊破喉嚨,嘔出血來。衙役們怕沾染麻煩,全都不敢輕易動手,驅趕也無用,實在沒辦法,隻能放任他們在外麵喊叫了。”

苟觀不耐,“隨便抓幾個殺雞儆猴,他們就不敢了,這點小事還要我教你?”

梅書言委屈道:“姐夫不知道他們有多難纏,衙役要抓他們,他們就挨個抱成團,幾十個人互相抓得死死的,完全拖不走。”

外麵的聲音持續不斷,苟觀氣得腦袋疼,甩袖子來回踱步,怒道:“刁民,刁民,簡直冥頑不靈,愛叫便叫去,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他們還糧的機會不要,敢跟我蹬鼻子上臉。”

“他們不是請願,要我把那女犯從監牢裡放出來嗎?好啊,去,立即提審,明日午時問斬,看他們還喊什麼!”

“還是姐夫有法子。”梅書言轉憂為喜,眼珠子轉了轉,搓搓手心,嘿嘿笑道:“明日斬殺女犯,那麼容易便了結性命,送她解脫,白白便宜她了,在此之前,我去幫姐夫出出氣吧?”

苟觀對梅書言的心思一清二楚,抬手點他的腦袋,“風流鬼投生,又不是沒有給你安置美貌的姬妾,我給她換個牢房,你自己挑時間去。”

梅書言心滿意足,拱手謝道:“多謝姐夫成全,今夜我定會多折磨她一會兒,解您心頭之恨。”

*

外頭吵吵鬨鬨,徐茂這裡歲月靜好,沒人找她麻煩,飯管夠,她窩在乾草裡玩係統自帶的單機遊戲,消磨時間。

正沉迷於消消樂時,突然有人來提審。

公堂之上,苟觀重拍驚堂木震懾犯人,高聲道:“徐氏你……”

他話還沒說完,徐茂飛速滑跪,乖巧伏首道:“徐茂知罪,明府不必多言,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不必開恩留情。”

誰要給她留情麵?簡直厚顏無恥!

苟觀驚詫過後,氣急敗壞。

他本來打算先將人拖下去杖責二十,殺殺她的威風,為自己出口氣,孰料徐茂連辯駁也沒有,直接認罪,弄得他挑不出毛病,憋了滿肚子的火無處發泄。

徐茂爽快地簽字畫押,在苟觀半信半疑的目光裡被判斬立決。

苟觀等不及完完全全走流程,以案子特殊為由,匆忙結案,第二天便斬殺囚犯,拎她做典型,殺雞儆猴,警告那些打糧倉主意的人。

當天夜裡,徐茂還沒睡著,冷寂的牢房忽地響起腳步聲,由遠及近,嘩啦啦,鎖鏈作響。

聽到異響,徐茂耳朵動了動,心一沉,暗自思忖,該不會是那個小差役不死心,堅持要給她開門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徐茂快速退出係統,翻身坐起,借著銀白的月光,她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推開牢門,走到她跟前。

徐茂疑惑問:“你是何人?”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梅書言。

梅書言鎖上牢門,轉身往角落看去,這女子身上有些本事,為防止她逃脫,她的手腳皆用鐵鏈束縛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娘子免除死罪,娘子不想聽聽嗎?”梅書言自信發言,有生的機會,誰會傻傻地選擇死,他不相信有人會不怕死。

本來好心情的徐茂倏地炸毛,進入戰備狀態,聲音冷淡:“我不需要,也不用費時間再勸,我心意已決。這裡是關押重犯的地方,你速速離去吧,今夜我就當沒見過你。”

梅書言微怔,徐茂意料之外的反應堵住他後麵的話,他走到女子身旁,彎腰伸出手,向她的肩膀摸去,笑吟吟道:“娘子彆急著拒絕我,聽我慢慢道來。”

“娘子正值二八年華,還沒許人家吧?如此妙齡,未曾嘗過快活滋味、享受凡塵樂事就長眠地下,娘子果真不覺可惜?”

曖昧的語言、動作齊上陣,徐茂旋即明了來人意圖,勾唇微笑,“所以……你想說,你是來幫我彌補遺憾的?”

“對對對!”

梅書言眼睛發亮,這丫頭,上道。

徐茂嘴角弧度揚得更高,眉眼彎彎,看得梅書言心猿意馬,神魂搖動,以為徐茂接受了他,笑得合不攏嘴,立馬猴急地解腰帶,往她身上爬過去。

片時,監牢裡響起淒厲慘叫,聲音穿透梁木,響徹雲霄。

獄卒聞聲趕到現場,定眼一看,竟然是縣令的妻弟!

緣何深更半夜出現在牢房裡且先不提,梅書言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成蝦子,痛苦地打滾、嚎叫,腿腳附近徐徐淌血。

所有獄卒倒吸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