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旁邊坐著的老人們見老王打開了話匣子,也紛紛加入談話。
“我年輕的時候是一名舞蹈教師,很喜歡跳舞,但自從腿腳不便後,”一位老婦人垂著眼,“嗐,罷了,不提也罷的。”
老婦人因為提及了過往而有些後悔,蘇溟卻很認真地看著她:“您現在的氣質都特彆好,我剛剛就在猜您可能是個舞者,您能分享更多關於您跳舞的故事嗎?”
老者被蘇溟的話打動,有些驚訝地看向他:“你真想聽?但我不知道怎麼講......”
老婦人麵露糾結,但蘇溟找了個話題引導道:“當比如,您記憶中最難忘的一次舞會是什麼?”
“啊,你說這個我就想起來了,”老婦人墮入回憶之中,“那是1982年的冬天,我那時候是文工團的一個小舞者,那年的冬天特彆冷......”
雖然蘇溟問她的關於記憶最深刻的舞會的話題,老人開始講起,從她如何對舞蹈產生興趣,到頂著家人和朋友們不理解的目光進入這個行業,再到這個行業的興衰。
雖然她講的沒有什麼技巧,甚至很多時候聽上去像是流水賬,但在蘇溟巧妙地提問和時不時的總結之下,大家都聽得很認真。
甚至到了最後,陳思思聽到老人講述自己受傷之後無法再站上舞台的遺憾,她還留下了眼淚。
節目總導演周子欽看到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這段太好了。
聽一位老藝術家對現在的藝術家講述經曆,有一種穿越時空的共鳴感,特彆感人。
他忽然慶幸,這檔節目請了蘇溟。
如果不是他在這裡撐著話題、引導話題,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至於之前塞錢選進來的那位……
周子欽覺得,既然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本來他們準備了一些話題和問題的,沒想到遊軻還是兩眼一抹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甚至作為聽眾,他的反應都很不合格。
老人們明明在講述自己很感人的故事,遊軻卻一直表現的心不在焉,甚至有點掛在臉上的不耐煩。
周子欽覺得甚至在這一段中,遊軻的鏡頭都用不了多少。
他已經開始提醒攝像師儘量避開拍到遊軻的臉了,怕他的反應影響整體的氛圍。
本來預計持續一個小時的飯,最後足足聊到了下午四點多。
甚至那位舞者還在蘇溟的帶動之下,重新站上了節目組搭好的舞台,在劉玨的伴舞與幫助之下,最後舞了一曲。
雖然嚴重超時,但不管是周子欽還是彆的工作人員,都完全沒有絲毫抱怨。
他們的節目就是需要有這些走心的內容才能顯示獨特,而且內容是真的很好。
周子欽現在隻在憂愁一個點
——這些內容到時候怎麼剪輯啊?他一秒都不想刪。
要不乾脆最後做個無刪減版的合集好了。
雖然不知道觀眾會不會喜歡、有沒人有看,但他覺得這些內容值得展示出來,哪怕能影響到一個人也好。
……
等節目組回到駐紮的酒店之後,周子欽就找到了遊軻和他的經紀人。
“不好意思,之後的主持工作我想交給彆的嘉賓來做,”周子欽直接說道,“你們之前給的讚助費用我們節目組退回給你們,真的不太合適,抱歉。”
遊軻一瞬間就有些手足無措。
這基本上就是直說“你不行,塞錢也不行”了。
他的經紀人卻一臉如常。
畢竟她今天也看到了遊軻的表現。
她知道,繼續強行讓遊軻當主持人隻會暴露他的短板,既然做的不好,還不如不做。
遊軻看向經紀人,他本以為經紀人會幫他開口爭取一下,可沒想到經紀人卻隻是點頭:“好的,給您這邊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周子欽走後,遊軻的臉色一下就黯淡了。
“姐,”遊軻說道,“怎麼不幫我說話?或者讓我去報個主持人的班也行啊……”
“彆想那些了,”經紀人不願在和他糾纏這個話題,“你就好好準備你的音樂吧,你看看今天的首舞台,你表演的像什麼樣子?”
遊軻帶上了一分慍色:“還不是因為蘇溟他唱那首歌,而且他還看我!”
“那件事到底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經紀人的語氣也變重了,“你看看人家,不止沒有受到影響,而且還把那首歌拿出來重新編排了,你能想到網友們會多喜歡這種操作嗎?”
遊軻沉默。
他確實能想到網友們的反響。
“最重要的是,人家要長相有長相,要演技有演技,現在還證明了,音樂方麵人家也有才華!”經紀人有點恨鐵不成鋼道,“你也應該著重提升自己的水平,這樣才能長遠地在娛樂圈立足,我給你報的課你都好好上了嗎?”
遊軻心有不甘,隻是敷衍點頭:“好好上了。”
“那就好,”經紀人稍微放心了一些,“之後的舞台好好表現吧,咱們就算比不過人家,也不能太丟臉。”
說完,經紀人就走了。
但遊軻在房間裡坐著,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當然知道想要在娛樂圈長久立足要自身實力硬了。
可實力這種東西,無法短期提升。
他現在隻想把蘇溟狠狠踩在腳下。
走廊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