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突如其來的眷屬,他真的十分好奇。
“阿斯托克。”原一輕喚,他甚至不用回頭,熟稔地坐下,忽然出現的阿斯托克也恰時的遞上手臂抱起了他。
原一意味深長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窗外的紅月仍懸掛在高空中,可走廊裡已經不見他與阿斯托克的身影。
似乎是察覺到原一已經離去,男人重新恢複了冷靜,收斂了露骨的狂熱,重新變得克製而高傲,從地上站了起來。
若不是嬌豔到糜爛的玫瑰,無人得以從外表窺視他瘋狂的靈魂。
他對著在場或明或暗的人優雅開口:“我也知道你們為何而來,也知道你們想知道的答案。”
男人輕笑一聲,張開雙臂,給了他們一個無法拒絕的籌碼:“想知道‘彩虹’的答案嗎?三天後,星穹不會拒絕任何來訪的客人。”
“以盲的名義保證。”
他輕易的吐出那個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的答案,空蕩蕩的脖子上方浮現出一張在場所有人熟悉又陌生的臉。
星穹二把手,傳說中命運之神信徒,得到了祂祝福擁有“預言”能力的盲。
他雙眼被遮蔽,一如傳說中目不能視,但沒有人會小看這個星穹盜團如今真正的掌權者。
盲彎了彎唇角,款款施禮:“我將在星穹恭候宴會的開場。”
說完這一句,盲才關掉了投影器,這場追捕才算真正落下了尾聲,但可以預料的是將有更可怕的風波席卷整個星域。
科其在手下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來,他望著窗外漸漸淡去的紅月,抿著唇沒有說話。
“喲,這不是我們的科其大隊長嗎?怎麼過的這麼淒慘啊。”
一聲帶著嘲諷的聲音從電梯的破口出傳來,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隨著緩緩上升的圓盤出現在科其等人麵前。
名為羅恩克的男人揮動著機械臂,對著科其露出森森白牙。
“不好意思,我們紅雲總喜歡晚來一步。”
…………
原一在盲宣布完宴會才離開了酒店,沒有猶豫再次登上了返航的飛船。
剩下紅雲和獸人的糾紛他並不關心,比起他們,他更在意係統的提示音。
坐在阿斯托克懷裡,原一回想起剛剛係統的提示音。
【恭喜您,點亮新的圖鑒!】
那道提示音是在盲說出自己名字時響起的,如果他感覺沒錯的話,在關掉投影前,盲似乎還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雙目失明的盲,似乎比想象中還要敏感。
原一想著,打開了係統圖鑒。
讓人意外的是,這次係統圖鑒裡足足亮了三個圖鑒。
分彆是D級的肉蟲,與阿斯托克在同一行的C級蒙眼青年,還有一個在烏鴉先生下麵的A級蒙眼青年。
肉蟲上寫著【繁育者】,下麵卻一片空白。
原一試著編輯圖鑒,卻都顯示無法輸入,連係統提示都是如出一轍的一句話:
【此眷屬處於特殊環境,暫無法編輯】
而C級蒙眼青年上麵空白,下方卻寫著“盲”,和投影中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那是個麵容俊朗青年,一頭栗色卷短發,臉部輪廓突出,高鼻梁,典型的西方麵孔,他身著繁華衣袍,雙手捧著聖杯跪在神像前微微低著頭,哪怕被一條白布遮住的雙眼也能感受到他虔誠,唇角帶著平和溫良的弧度,陽光透過被砌成眼睛形狀的琉璃窗撒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
多麼虔誠的信徒——如果沒有上麵這張圖鑒的話。
原一目光往上移,看到了一張截然不同的A級圖鑒。
還是那個雙眼被白布遮掩的青年,場景卻徒然變化,原本光明聖潔的神殿變成殘垣斷壁,琉璃窗被人砸碎,露出外麵盤旋的烏鴉,整潔的長椅變得破舊,火焰成了這張圖鑒唯一的光亮,吞沒了無數扭曲掙紮的人影,也讓火焰中的盲變得詭異起來。
盲仍然保持祈禱的姿勢,隻是這次他的腳下多了一尊倒下的無頭神像,神像斷口的地方似乎還流著暗金色的鮮血。他聖潔的袍子上汙穢與神血混雜,他卻渾然不覺,隻是癡癡地仰頭看著前方,被遮住的雙眼留下兩行血淚,嘴角掛著一抹扭曲的笑容,雙手高高舉起來了,他手裡捧著的不再是聖杯,而是——神像的頭顱。
和阿斯托克不同的是,盲的兩張圖鑒沒有詳細的技能,隻有同一句話:
【為您獻上我曾經的愚昧,命運臣服於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