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這一句辯白在麵對受害者時總是難以說服人且蒼白。
但陶寧還是這樣說了,她甚至連東西都沒有放下,就對著徐秋意說:“我沒有。”
這場麵,彆說老師,聞聲趕來的同學都覺得荒謬。
臨近放學,想要換衣服早點離校的學生都會提前十分鐘回到更衣室內更換校服,現在圍在這的人還真不少。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來,陶寧這句話說得真是滿不在乎還帶點囂張,不像辯解,像挑釁。
可實際上隻是陶寧不笑時臉自帶漫不經心嘲諷感。
“我賭她會信我,按照她公正……”心裡的話還沒想完,陶寧看見徐秋意動了。
徐秋意走過來,抓著領子拿走了外套,搭在了自己的小臂上,也染上了另一人的溫度。
眼波流轉,眉間一點朱砂在陶寧目光中定格稍許,便一閃而逝。
看吧,她們兩個果然是死對頭,論壇裡的帖子磕的什麼亂七八糟,她就沒有信過。
堂堂陶氏千金,怎麼可能會跟城中村出身的窮酸貨混在一起?
學妹還沒來得及竊喜,她聽見徐秋意用跟主席台上發表學生代表演講沒有什麼區彆的語氣說:“我記得外麵有監控,查一查先後順序,她們手中拿著什麼東西進來就結果分明了。”
學妹下意識道:“不行!”
徐秋意看去:“為什麼不行?”
大家也都看向她,目露疑惑。
學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還是硬著頭皮說:“看不見的,今天這一片學校線路檢修,監控關了。”
陶寧便笑了:“哦,看不見,我說呢……”
這話說得意猶未儘,意識到陶寧是敵非友的吳學妹想瞪陶寧又不敢太明顯,把自己臉都憋紅了。
吳學妹:“反正不是我,我可沒拿著衣服。”
這話說的勉強,是個人都能聽得出到底是誰,不過也怪陶寧過分氣定神閒事不關己。
她的事不關己不是死不認賬的那一種,是那種我真沒乾,但你要這麼覺得我也可以的態度。
那老師:“呃……這……”
老師其實也不是主課老師,不過是校內管理各種教室的管理員,為不得罪人深諳校內關係網。
隻不過一個陶氏千金,一個吳家千嬌萬寵的小孫女,哪一個都不好得罪。
看來這事就是沒有了結了。徐秋意輕呼一口氣,本想說就此算了。
陶寧忽然舉起手,說:“行吧,我自首一把。這位學妹是主謀,我是從犯兼作案工具提供者。”
沒想到陶寧忽然語出驚人,吳學妹滿臉震驚。
陶寧晃了晃手中的記號筆:“這記號筆是水洗不掉,我跟這個小妹妹約定在體育課的時候趁學校檢修線路去畫花徐同學的校服,隻不過因為分配麵積不均勻吵起來了。”
這一番話簡直顛倒黑白,學妹大聲道:“我什麼時候跟你合謀了!”
她這話說得情真意切,一雙眼睛是七分震驚兩分憤怒一分迷茫,十分之複雜。
同學們看著,心想如果是裝的,應該原地給她辦法奧斯卡影後獎杯。
難不成還真是陶寧自導自演?
陶寧嘴巴一張,說得頭頭是道:“昨天啊,昨天下午你就跟我密謀這件事,我說你的主意很不錯,反正課表都對得上何樂而不為呢,就主動攬下了準備水洗不掉的記號筆。學校的校服是藏藍色的,用金色去畫就很顯色,你忘啦?”
學妹:“你胡說,我準備的明明是綠色記號筆!”
陶寧:“你的在哪?”
學妹舉手,亮出手中的筆:“我的在這!”
此言一出,滿室皆靜。
“原來是綠色的。”陶寧拔開筆帽,露出了熒光綠筆尖,看了看就合上了,把筆往老師那一丟,“好了,真相大白。老師,聽見了吧?”
真相大白時她看著徐秋意說的,後麵一句就轉向管理老師。
老師接住了記號筆:“惡意損壞同學校服,跟我去教導處一趟吧。”
陶寧還說:“她褲兜裡還有一支筆,證據確鑿。”
吳學妹後知後覺道:“陶寧你故意的?!”
陶寧朝她擺手:“才發現?快走吧,趁教導主任還沒下班,爭取字數少一點的檢討。”
縱使再不忿,吳學妹還是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