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意眼見這一出戲開場又結束,罪魁禍首都走了,她這個當事人倒是抱著衣服懵了懵。
第一次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有個著落,竟感到不適應,說不明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
陶寧見她發呆,就問她:“那個小學妹跟你還有彆的恩怨?”早知道就不止寫檢討這點事了。
徐秋意問:“你不認識?”
陶寧眨眨眼:“我不認識啊。”她不會把精力放在不相關的人和事情身上。
這小學妹她也不知道是百家姓哪一個姓,隻不過順著她的話接茬罷了。
徐秋意:“那你乾嗎……揭穿她?”事不關己不更好嗎?反正又不會因此受到懲罰。
陶寧在她眼前晃晃從櫃子底下撿到的網球:“我說我見義勇為你信不信?”
徐秋意目光跟著網球動了動,點頭:“我信啊。”
有些人,嘴上說著我信,看人的眼神卻是“好吧好吧你說什麼我都信會說嗯嗯嗯就好了”。
陶寧又說:“那我到處亂說以後是我罩著你你信不信?”
覺得自己誤入什麼劇組的徐秋意:“啊?”
陶寧摸摸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道:“不過這有條件,就是,我那個……”
後麵那句話說得嗡嗡嗡的,徐秋意聽不清,不由自主湊過去聽:“你說什麼?”
陶寧隻好加大音量,跟牙縫裡擠出來沒什麼區彆:“我是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前置條件呢就是希望你能輔導我課業,我會按照市麵上的家教價格給你算時薪。”
撓撓臉,陶寧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人地補充了一句:“當然,你要覺得我浪費你時間也可以拒絕……”
越聽,徐秋意表情就越複雜:“為什麼是我?”
陶寧一聽這話就有戲,徐秋意的兼職範圍不僅限於奶茶店搖奶茶,咖啡店錘冰塊,餐館裡端盤子,做家教也是她一項收入。
窮人孩子早當家,家裡兩個銷金窟,正經賺錢的就關若琳一人,要應付丈夫隨時偷錢去賭,還得給小女兒治病,徐秋意當然缺錢,還有她上大學都是需要花錢的地方。
不過陶寧現階段確實需要一個人幫忙梳理思路,營造出慢慢進步的形象。
原世界線中徐秋意的高考前一年過得跌宕起伏也依然能保住成績,雖然與狀元失之交臂,但也考進了理想院校。
那要是她平穩度過那一段時間呢?會不會超越她自己的記錄?
“因為……”支支吾吾一會,陶寧湊徐秋意耳邊說了一句話。
不算安靜的更衣室裡,同學們來來往往,拿著自己的東西來了又走。
忽然有個人湊到自己耳邊說話,微微潮濕的呼吸撲在耳畔,在主人也沒察覺到的情況下悄然變紅。
徐秋意儘量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說出來的話上,仔細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了。
陶寧抽身站定,佯裝滿臉不在乎:“就這麼個事,要是被知道了,肯定大張旗鼓,一個科目一個老師然後全都圍著轉,看得我頭都暈了。”
“嗯,確實挺恐怖的。”徐秋意想了一下那畫麵,更加想笑了。
大小姐也有自己的苦惱,這點苦惱在徐秋意看來就可愛了,隻想笑。
陶寧好不容易找到同感者:“對吧,你也這麼覺得。”
“陶寧,寧寧,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差不多走光人的更衣室裡傳來呂心溪咋咋呼呼的聲音。
然後她就看見挨在一塊站的兩人。
金月首先止步,目光微妙一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陶寧說:“剛跟學神說點事呢,沒把你們忘了。”
呂心溪像是被什麼震撼到,倒退一步:“不會吧,你真的能說出口啊。”
“溪溪算我求你,彆說話了。”陶寧大步過去,試圖捂嘴。
大蘿卜嫌棄陶寧的手抓過網球臟,不給碰,左躲右閃,繞著椅子跑圈。
金月沉思一會,她靠近徐秋意:“介意開個班嗎?”
徐秋意驚訝:“開個班?”
金月以高貴冷豔的姿態看那兩隻愚蠢的朋友,語重心長道:“單獨把她們兩放出去我不放心。”
徐秋意:“……?”不放心誰?這裡麵還包括陶寧?
金月:“而且你最後一年的生活會減少不少麻煩,很劃算的。”
這是徐秋意第一次發覺,黃綠燈的眼神是這麼的清澈愚蠢,紅燈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