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掙脫，隻是老者不依不饒，抓著她的手腕極其用力，她煉氣後期的修為竟然無法掙脫。

空氣中傳來一聲低低的笑聲，一道靈力襲來，穿透老者的手掌。老者尖叫一聲，捂著手掌倒在地上呼痛。

薛夢桃鬆了口氣，摸了摸手腕，除了被抓的時候有些痛，老者根本沒在她手腕上留下半點傷痕，這就是普通人和修士的區彆。她將靈石丟在地上，跟上思儀。

“多謝思長老出手相助。”薛夢桃小聲地說。

嫋嫋而行的粉衫麗人沒有回頭，淡聲道：“你如我想象般沒用。”

隻是交代讓白水門的人把垃圾帶走這件事都做不到，真是讓思儀“刮目相看”。

薛夢桃自知做了蠢事，低著頭不敢說話。

思儀問：“那人是害你家少爺墜崖，殺連山派幾人的元凶，你好心帶他下山，還給他靈石？”

“……”

“嗯？”思儀回眸看了一眼薛夢桃。

仿佛被她目光刺到的薛夢桃立刻道：“薛公子已與我沒有關係了，我隻是……”

她說著說著閉上嘴巴，不敢提是因為想到了同樣被廢去靈根的薛不凡。思儀的目光刀子般刮在她臉上，令她不敢抬頭。

“那人已經受到懲罰，他以前是萬人崇敬的修士，如今淪為凡人，也無幾年壽命，這種落差的折磨，許是沒多久就死了。”薛夢桃輕聲說。

“哦？原來如此。”思儀笑眯眯地說，“當日薛不凡被廢藥石無醫，你很心疼吧？”

薛夢桃被她左一句薛不凡又一個薛不凡提的心又刺又痛，但不敢回嘴，乾脆轉移話題，她問：“何事需要思長老親自下山？”

思儀看著薛夢桃的目光通透似鏡，笑道：“十日之後，崇山秘境重開，宮主要親自前往，我下山來給她買些話本吃食，閒來解悶。”

薛夢桃一時間不知要為崇山秘境重開疑惑，還是宮主閒時看話本吃街頭食物解悶驚訝，瞠目結舌地看著思儀。

“看我做什麼，你也要去。”思儀說，“宮主指名要帶你，說在秘境中或許會遇到薛不凡，讓你們二人再續前緣。”

薛夢桃腦子被“再續前緣”四個字炸到，嗡嗡直響，喃喃：“薛公子他靈根……”

“對了，崇山秘境重開之事還是秘密，你若是說給第二個人聽，我就要把你的舌頭剪了，沒了舌頭你怕是不能和薛不凡再‘敘’前緣。”思儀笑著說，“也說不定，或許薛不凡見你在婪央宮如此受折磨，衝冠一怒為紅顏，要把你從宮中帶走呢。”

薛夢桃絞緊手指，乾巴巴地說：“……請思長老莫要開玩笑了。”

“玩笑？”

思儀問：“哪句？”

薛夢桃：“……”

03從思儀的肩膀落在薛夢桃肩上，和薛夢桃一起沉默。在範圍警告彈出後“咻”地飛回鳳訣身邊。

臥在茶樓二樓軟榻上聽書的鳳訣一抬眼，感覺銀白色團子的表情有點奇怪。

明明還是那對黑眼圈，但總覺得……有點僵硬。

“聽思儀說什麼了？”鳳訣傳音問它。

03清清冷冷的聲音將思儀和薛夢桃的對話表演一番，因為換了聲音，所以感情充沛，連思儀語氣裡的輕描淡寫表現得淋漓儘致。

比說書好聽。

鳳訣取出一枚靈石繪製傳音符，要思儀多買些話本回來，打算讓03看了說給她聽。

“這有什麼。”鳳訣一心二用，手下不停，給03說起以前的事。

“思儀十五歲來到我身邊，那時我三歲她是天真爛漫的少女，隻是跟我越久，她也越發溫柔內斂了。”鳳訣說。

03翻開人類字典，表示溫柔內斂不是這麼用的。

鳳訣淺笑，捏碎傳音符，靈光從她掌心飛出，靈石的碎屑從指縫簌簌落下，跪坐在地上為她塗蔻丹的宮人連忙拿起手帕，細致地擦去她指尖瑩白。

“為何不能？”鳳訣問，“人性複雜，你才認識我幾天，就懂我了？”

03安靜下來，漂浮在鳳訣前方。

“但沒關係。”鳳訣伸出空閒的手，於空中托住03的身體，慢慢握住這抹虛無。她柔柔一笑，嫣紅的唇張開，無聲淺笑。

“我們會越來越熟悉的。”

鳳訣問：“你承諾過，無論如何都會幫我，不是嗎？”

03想也不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