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良很是驚訝:“為什麼?你都忙活將近三個月了,這麼難啃的骨頭都啃下來了。”
蘇幸川望著天花板,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李暄的現男友是誰嗎?”
“誰啊?”
蘇幸川轉過頭,“徐正東。”
“啥?”謝良瞪大雙眼,“中晉那個徐正東?”
“還有哪個徐正東?”
謝良無限感慨:“難怪……難怪我早就聽說徐正東是gay,年輕時候玩得特彆花,會所常客,花名遠揚的那種,他現在竟然喜歡你前男友這種乾乾淨淨的小美人,真是想象不到。”
謝良說到一半,瞥到蘇幸川的雙手猛地握拳,他連忙起身阻攔:“哎哎哥們哥們,身體要緊,彆用力,差點就回血了!”
蘇幸川冷靜下來。
謝良歎了口氣,“這要是徐正東,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和你前男友啊,還有複合的機會嗎?”
“你覺得我還喜歡他?”蘇幸川冷笑一聲,“被甩了還死乞白賴地追上去,我有那麼賤?”
謝良眯起眼睛:“有。”
“……”
“有也很正常,小李醫生那張臉,”謝良摩挲著下巴,壞笑道:“也值得你倆爭一爭。”
“我才不爭。”
夜深了,蘇幸川開始困乏,謝良就在隔壁病床上合衣睡了一晚。
第二天蘇幸川掛完水,迅速恢複了精力。
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今天正好把留置管拔了,我去掛個號。”
謝良明知故問:“誰的號?”
蘇幸川麵色冷淡,“主刀醫生的號。”
謝良輕笑,“行。”
今天是李暄在泌尿科門診坐班。
蘇幸川抓緊時間掛了號,前麵還需要等兩個人,謝良打了個電話回來,蘇幸川剛準備起身,謝良突然說:“我陪你進去。”
“為什麼?”
謝良笑嘻嘻地說:“作為病人家屬,陪病人進去,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進去氣氣他,再說了,他有徐正東,你有我——”
蘇幸川低眉看他。
“簡直勢均力敵。”謝良自信道。
蘇幸川語塞。
還是三號診室,蘇幸川走過去敲門。
“進來。”李暄的聲音傳出來。
蘇幸川剛要推門進去,謝良就衝到他前麵,扯著他的胳膊大咧咧地進了診室。
李暄抬頭看到他倆時明顯愣住。
謝良立即戲癮大發,擺足了病人家屬的架勢,手搭在蘇幸川的肩膀上,親昵道:“李醫生啊,我們家幸川今天過來拆線。”
“……是拔管。”蘇幸川糾正。
謝良訕笑兩聲,“哦哦對,是拔管。”
蘇幸川忽然後悔把李暄和徐正東的事告訴謝良,真是丟死人了。
李暄昨晚沒睡好,眼下有兩團淡淡的烏青,看到謝良拉著蘇幸川走進來,臉色更是差到極點,蘇幸川看到他緊繃的嘴角。
蘇幸川想,李暄真是長大了。
以前李暄有情緒就會立即表露出來,不管對方是誰,生氣就是生氣,不滿就是不滿。
現在李暄也學會了隱忍。
蘇幸川不覺得欣慰,反而覺得心疼。
他寧願李暄永遠不懂事。
李暄戴上口罩和手套,把準備好的藥劑和膀胱鏡拿出來,對蘇幸川說:“躺到那邊。”
蘇幸川對李暄手上那堆東西還是心有餘悸,他輕咳一聲,想說幾句調節氣氛的話,但是麵對著李暄,又覺尷尬,想了想還是不要多事,按照李暄的吩咐躺在床上。
謝良在一旁搗亂:“李醫生,他這個手術做完之後要多久才能恢複性生活啊?”
李暄動作停頓。
蘇幸川條件反射地感到一陣心虛,連忙拍了一下謝良的袖子,讓他閉嘴,結果謝良毫無察覺,握住他的手說:“沒事沒事,彆緊張。”
“……”蘇幸川在心裡罵了一句。
李暄抬起眼皮掃了一眼謝良的手,垂眸時難掩落寞,他說:“一個月左右。”
謝良還要搭腔,蘇幸川實在忍不了,直接說:“你先出去吧。”
謝良“誒”了一聲,“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蘇幸川還要說話,李暄冷聲打斷他:“不要亂動。”
蘇幸川轉過頭,和李暄對視了一眼。
李暄冷冷地收回目光。
昨晚的旖旎似乎還沒散儘。
蘇幸川先是懊悔心虛,可是看著李暄穿著白大褂的樣子實在有點製服誘惑,他看得喉結滑動,昨晚的畫麵翻湧而來,相擁、唇舌纏綿、揉皺的外套和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
蘇幸川很難不回味。
他壞心思地想:昨晚應該咬破李暄的唇瓣,留下印記,讓徐正東看到。
曖昧的氣息和“偷情”的刺激在空氣中不斷升騰,蘇幸川喜歡看李暄故意板起的臉,他喜歡看李暄的情緒因為他而變化,至少說明,這段感情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李暄在吃醋,他看得清楚。
但愉悅並沒有持續多久。
片刻之後,身下傳來劇痛。
取留置支架的痛苦程度比拔尿管更勝一籌,蘇幸川疼得抓住床邊,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他感覺李暄下了死手。
怎麼會這麼疼?
他啞聲說:“李暄,我承認昨晚是我不對,但你不能公報私仇啊。”
李暄瞥他一眼,繼續工作。
蘇幸川疼到無以複加,看著李暄的臉,脫口而出一句:“寶寶。”
李暄眸色微怔。
那是蘇幸川求饒時常喊的,李暄醋勁大,動不動就朝蘇幸川發泄,蘇幸川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隻好說:寶寶,我錯了。
蘇幸川也沒想到自己會將這個稱呼脫口而出,一時間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謝良撩開簾子走進來,給自己加戲,“寶寶?幸川,你喊我?”
蘇幸川:“……”
李暄沉下臉,手勁加重。
蘇幸川的額頭全是冷汗,疼得嘴唇發白,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謝良:“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