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清溫柔地給殷九弱梳了梳頭發,“還在生氣本尊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嗎?”
“沒有,不敢生氣。”
女人失笑不已,清寒聲線裡含著一分寵溺,“罷了,你在此思過的成效不錯,是該有些獎勵。”
盯著懸崖峭壁上一株輕晃的狗尾巴草,殷九弱心臟飛速跳動起來,臉頰也泛著紅暈。
“師尊,您的生辰快到了,可否……”
“可否什麼?”
殷九弱知道扶清向來喜愛墨家機關術,“千裡外的即墨縣有一場機關展覽,我搶到了兩個名額。”
“你去摳藤壺就是為了攢靈石搶名額?”扶清長歎一聲,眼眸深處藏著一絲複雜。
殷九弱默然不作聲。
“罷了,生辰那日本尊與你同去。”
話音落下,人已離去。
殷九弱唇角微揚,卻遠遠看見沈滄離與扶清並排的身影,心底的喜悅很快被酸澀取代。
笑容僵在臉上,再慢慢消失。
那株狗尾巴草已經被罡風吹斷,隻剩光禿禿的根,再也無法搖曳。
雖然她和扶清望著同一片月光,但當她在月光下獨自傻笑的時候,扶清大概跟沈滄離兩情相悅其樂融融。
兩月後便是扶清的生辰,按道理說修仙之人,摒除世俗,但道尊的生辰非比尋常,還是有大量宗門送來生辰賀禮。
掌門帶著衝憂忙著收禮登記,厘清價值幾何,來年再怎樣回禮,倒比世俗之地算得更清楚明白。
鶴雪峰上,風起拿著整理好的禮物薄,最後給扶清過目,遇上獨自撫琴的殷九弱,連忙引她說話。
“九弱,我見沈滄離給尊上送的賀禮是碧玉發釵,她自己親手做的,沒點眼力見,尊上一般隻用青竹簪發好吧,搞得怪俗氣的,”風起讓殷九弱給自己帶路。
“嗯,我知道,”殷九弱任由雪落在肩上,聲音不鹹不淡。
她知道扶清從如意宗回來了,即墨縣的機關展覽也已經開始。
“你現在跟我不親了,有事都不和我說,”風起沒忍住跳起來,“你給尊上送的是青鸞鳥尾羽做的香囊。我就說你拚命摳藤壺做什麼,原來是為了跟海獸做交易,讓它們帶你去三危之山向青鸞求羽。”
三危之山,神話中上古神獸青鸞的居住之地,世外之地,有緣人得之。
殷九弱眉眼彎彎地看著手裡的香囊,低聲說:
“你彆多話,反正神鳥青鸞給了我它的尾羽,我也沒什麼危險。”
“有危險就晚了,神仙都救不了你。也不知道神鳥怎麼會垂憐於你,大方給出自己的尾巴毛。”
這是風起第二次來到臨月居,她們剛走進院門,就看見沈滄離先一步進了扶清的書房。
“長梵,這碧玉發釵你戴著甚是好看。”
沈滄離與扶清對視一笑,待她看見殷九弱時,笑著問道:
“九弱也來給你師尊送生辰禮?”
殷九弱木然地點點頭,不明白沈滄離怎麼還在這裡,她看見扶清發間的碧玉發釵,映射著陽光,有些刺眼。
“師尊,到時間了,我們現在出發去即墨縣,可以嗎?”
“好,滄離也與我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