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周並沒有暗紅色紋路,她放了放心。
“一點點像,我們都很瘦。這幅畫你在哪裡得到的?”
“我偶然從一個話本故事書上看到的,因為長梵道尊的容貌太過讓人一眼難忘,便多看了幾眼。”
殷九弱沉吟良久,才緩緩說道:
“或許隻是巧合吧,師尊她修道多年,四處斬妖除魔,九洲皆知。凡間畫師以她為藍本創作也很正常。”
“你家師尊的知名度的確很高,我們小鎮都有好幾個她的狂熱粉絲團,天天為她刻碑立傳。”
“你把這幅畫給我吧,”殷九弱始終無法安心。
“你要做什麼?”歲歌警惕地看著她,“可彆一個人做傻事。”
這時,老鴇敲門送進來一桌酒菜,又笑著說不打擾她們,很快關好門出去。
“這次出來有七天的假期,我們去畫上的地方看看。如果實在沒頭緒,我……我再親自去問師尊。”
“畫上的地方早就不在了好吧,那是個叫薑國的小國家,滄海桑田哪裡還留得下什麼痕跡。你直接找你師尊問問不就好了。”
“這樣啊,”殷九弱有些垂頭喪氣,雖然心裡知道話本裡的東西,多少都是杜撰的,但她是個失憶之人。
會不會其實她和扶清早有淵源,而她一直蒙在鼓裡。
見狀,歲歌給殷九弱倒了杯水,非常體貼地轉移話題:
“我明天就要走了。”
殷九弱立馬抬頭,清秀的眉皺得很緊,“走?去哪裡,你不是無家可歸才流落進了翡冷軒嗎?”
“你倒是把奴家的事情記得很清楚,奴家好歡喜,”歲歌以扇掩麵,唇邊浮起媚笑,眼波流轉,“但奴家這回找到了回家的路,自然要離開桃花小鎮了。”
記得歲歌是在一個雪停的夜晚,來到桃花小鎮的。
殷九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正在摳藤壺,摳著摳著,海裡漂過來一個人。
之後,歲歌孤身一人進入翡冷軒賣藝不賣身,一周和殷九弱、風起聚一次。
熱烈但不熱情,走近並未走進的關係。
“你會不會被騙啊?”殷九弱托著腮,認真地發問。
捏住對方雪白滑嫩的臉頰,歲歌冷笑一聲,啐道:
“我笨得過你啊?說不定你被那個誰賣了,還替她數錢。快去隔壁睡覺吧,明天早點起來給我送行。”
不由分說被花魁推到另一間房,殷九弱沐浴焚香,按照扶清教授的神魂修煉方式,吞吐天地光華,吸收靈氣。
好讓自己儘量不去想有關那幅畫的事情。
誰知道,修煉到天明時,一陣難以抵抗的睡意襲來,她一頭栽到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再次醒來是被宗門的傳音筒震醒的,衝憂師姐、風起,還有其他師兄弟紛紛給她發來消息。
都說出事了,催她趕快回宗門。
此時,已經是兩天後,她一邊驚異於自己睡了這麼久,一邊去敲歲歌的門,卻被告知人家已於一日前離開了。
不安的情緒持續蔓延,殷九弱感受著傳音筒的振動,決定先回宗門,再作打算。
不如直接向師尊問問那幅畫。
與來時一樣,她禦箏而行,不過半日便回到滄瀾宗。
剛落在山門,就有兩個不認得的弟子一左一右將她擒住,押到荒穹殿。
正迷蒙間,大殿上首白衣道尊麵色如霜,冷然道:
“小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