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嘴角微抽,“四百?”
“比你這個語氣更嘲諷一些。”顧瑞學了聲,陰陽怪氣的,表情難以形容的扭曲,聽得度清亭隻皺眉。
“所以,這人還有學曆歧視?”度清亭想到自己的分數,慶幸自己當年跑得快。
“嗯。”顧瑞點頭,“不僅如此,還吹毛求疵,我爸給她送文件,還得給她點頭哈腰,上門四次,我家老爺子快一夜白頭。”
度清亭安靜的聽著,顧瑞遞給她一支煙,問:“你問她做什麼,去她那裡打工嗎,可彆,你受不了這個苦的。”
度清亭把煙夾在指尖,鬱悶的隻發愁,“沒事,看美女。”
那美女也看向了她,本來手臂是壓在吧台上的,襯衫穿得整整齊齊,瞥到她後,手指壓在領口,扣子被壓進去又壓回來,來回了幾次。
片刻,顧瑞興奮的用胳膊隻懟她,“美女來了。”
的確,美女朝著她們走了過來,在充斥各種酒精味道的酒吧裡帶著一陣獨特的香風。
顧瑞受寵若驚的把旁邊位置讓開,“坐這兒?”
“我更喜歡女人。”美女腳下是粗高跟,長腿被筆直的黑色長褲包裹,往她們跟前站,有種禁欲的反差感,她眼睛直接看向度清亭,度清亭眉微挑,驚訝,也覺得榮幸。
顧瑞羨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給美女讓了座位,美女坐在度清亭旁邊,顧瑞換到對麵一臉揶揄的表情看向度清亭。豔福不淺啊。
女人指尖夾著打火機,兩個人眼睛對視著。女人問:“你抽煙嗎?”
“拿著玩,我不抽。”度清亭說。
“好乖。”
對方給她手中的煙點著,一點點猩火亮著,度清亭是抽煙的,隻是抽的不頻繁,倆人挨得近,煙霧中的薄荷混著沉香,不知顧瑞哪裡搞來的煙,聞著刺激,有點把持不住。
氣氛過分曖昧,不說些什麼又過於唇乾。
度清亭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對上那邊顧瑞的擠眉弄眼她實在難忍。
度清亭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淺淺微笑,沒說話,側身把度清亭的手中的煙取過來夾在兩指之間,猩紅的一點儘情的燃燒,對麵顧瑞下意識看她的指甲,沒塗顏色,卻依舊這麼撩人,氣勢好強烈。
對方偏頭在她耳邊說:“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度清亭問:“去哪兒?”
“出差,飛香海。”
酒吧在沸騰點,又鬨又吵的,對方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弄的她耳朵陣陣發熱。
“哦,這樣啊……”度清亭瞧著女人起身,語氣淡淡,她自己都沒察覺有幾分遺憾泄露出來了。
簡短的交流,對方沒親沒摸,就一個點煙的動作,度清亭有點心湖蕩漾,更要命的是,那女人側身把煙遞過來,“還給你。”
度清亭搖頭沒接,女人起身走到門口,在暗紅色的燈光下扭頭瞧她一眼,將白色細煙壓進玻璃煙灰缸裡熄滅。
度清亭心裡跳的有點慌。
顧瑞坐過來拍她的肩膀,“煙,煙快燒到沙發了。”
度清亭趕緊抖手,抖完想起來煙已經被女人熄滅了,手抖了個寂寞。顧瑞狂笑,說:“笑死,人家都走了,你自己擱這兒燒起來了。”
沸騰的酒吧裡在無女人倩影,她手放在鼻翼上碰了碰,分明是沒有味道,卻總覺得有餘香殘留。
煙滅了,美女走了,酒吧變得沒意思,顧瑞瞅到新目標,拿著酒杯過去搭訕,度清亭手機響個不停,她拿著出去接,目光在外麵掃著,沒看到方才女人的身影,倒看到幾個正試圖撿屍的男人,她揚聲嗬斥,“乾嘛呢,警察。”
那幾個男人撒開腳丫子跑。
度清亭電話響個沒停,燥熱的夏天,弄得她心煩意燥,她掃了幾眼,深吸口氣才接。
“你彆再酒吧亂搞,早點回來,好好捯飭自己,到時跟我帶你去吃個飯。”
“非得聯姻嗎?”度清亭一語道破,“我在公司找個活乾,指不定能乾出一番天地,非要英年早婚?”
“把咱們家乾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嗎?”
度清亭想罵人了,奈何對麵是她媽。
“你就見一麵,成不成以後再說。”
“嗯。”
“你幾點回來?”度媽媽反複問,“你不會還怕尤燼吧?尤燼現在可溫柔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掛了。”度清亭掛斷前補了一句,“媽,我心有所屬。”
“啥?你信號不好?那你早點回!”
這還沒怎麼樣呢,她媽就催催催,可想而知,等結婚了是什麼下場,媽催,老婆催,日子過不過了。她不是怕尤燼,是不想被約束。
她本來想跟幾位好友吐槽,偏另外幾位瘋了一樣去撩妹兒,這會人影都沒見到。
度清亭走進去又折回來,那個女人一走,裡麵也沒什麼可以養眼的,她叫了車過來。
等她坐在車後麵,想起來自己晚上沒喝酒,腦子還是被母親逼蒙了,她跟司機說:“去機場!”
度清亭人到機場瞬間清醒,立馬掏出身份證去值機櫃,她迅速掏出手機,取票取票!
跑,就是了。
誰跟老古董結婚!
看著吐出飛往“香海”的票,度清亭重重地呼出口氣。
再見了聯姻對象,再見了尤燼。
度清亭編輯信息:【媽,我不可能跟尤燼結婚,你死了這條心。】
要發送時又迅速刪除。
她捏著票直奔二樓VIP接待區,在門口她順手拿了杯剛磨好的咖啡,遠遠就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女人手中正拿著貴賓區提供的書翻看。
她抬頭,兩個人的視線撞上。
“好巧。”度清亭笑著走過去。
尤燼本來是交疊著腿,看到她眸眼微眯,然後把腿放了下來,“是噢,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