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 怎麼有兩個秋澈?(1 / 2)

女駙馬 孟今看 5009 字 8個月前

無人注意到,秋初冬的臉色在看到屋中景象的一瞬間,刹那間變得煞白。

帝王震怒,混在人群裡的秋哲也猛然驚醒。

他一眼先瞧見屋中擠滿了人——全都是宴會上剛見過不久的大人物,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顧不得自己還赤身裸體,秋哲下意識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麵色慘白:“陛陛陛陛——”

“嗶嗶嗶嗶的,你是想叫朕弼馬溫嗎?!”

李式怒氣衝天打斷了他,“朕說你如廁一趟怎麼遲遲不見人影,原來是來此處廝混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把這皇家花園當做妓‘院了嗎?!荒唐……太荒唐了!!簡直不成體統!”

他剛要讓福子把人拉下去,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輕悠悠的:“咦,怎麼這麼多人?”

皇帝循聲回頭,有些不悅道:“又是何人……秋澈?!”

來人從太監宮女中讓出來的路中走進來,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禮:“陛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這是?”

眾人的目光隨著皇帝一起,在跪在地上那個“秋澈”和剛來的這個“秋澈”身上轉了兩圈,齊齊茫然住了:

怎麼有兩個秋澈?!

豈料新來的這個秋澈看見跪在地上的人,也是一臉驚訝之色:“兄長?”

旁邊的秋初冬聞言,終於沒忍住,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

……

“所以說,”李式眸色沉沉,“你是找你父親,才會來此處的?”

秋澈點頭。“聽人說父親與陛下等貴人一同來了禦花園這邊,我恐父親膽小衝撞了龍顏,便也跟過來了。”

李式於是抬手,指了指還在不停發抖的秋初冬:“這是你父親?”

秋澈又點頭。

李式再指了指旁邊被披上一層薄毯以免辣了貴人眼睛的秋哲,“這是你兄長?”

秋澈繼續點頭:“正是。”

李式左右看看,確實從兩人眉眼間看出了些不同。

尤其是氣質,簡直一眼能看出是兩個人來。

他是聽說過秋家這一屆有兩個兒子的,但他對秋澈本來就沒多熟悉,會認錯也是正常。

李式想著,頭疼得要命,拍桌道:“從頭說起!到底怎麼回事!”

“微臣也不知道啊,”秋澈無辜地攤手,“實不相瞞,微臣隻是出去如廁了一回,再回宴席,便見旁人與我說話都支支吾吾的,我覺得古怪,便順口打聽了父親去了哪裡,這才跟來的。”

皇後緊接著問:“這麼說來,禦花園中所發生的事,你是一概不知了?”

秋澈點頭:“正是。”

皇後隱晦地鬆了一口氣,看向李式。

對方眯著眼,像在思索:“你說的這些,可有人給你作證?”

秋澈拱手:“宴席中上百人,定也有人聽見了臣的話——微臣絕無半句虛言,陛下一問便知。”

“陛下,”另一道聲音也從廂房外響起來,“微臣可以作證!”

人未至,聲先到。

吳易起踏著眾人的目光走進來,搖著扇子走到秋澈麵前,給了她一個嘚瑟的“沒有我你怎麼辦”的眼神。

秋澈收斂了有些詫異的視線。

真幼稚。

看在對方是被她甩開了還屁顛屁顛過來幫她開不在場證明的份上,秋澈不好直表嫌棄,於是隻是默默轉開了眼神。

李式揉了揉太陽穴,對吳易起若無旁人的態度仿佛習以為常,也不計較,無奈問:“你又是從哪來的?”

吳易起道:“陛下,秋兄是與我一同前去恭房如廁的,就在隔壁,他隻先我一步回席——這麼短的時間,可沒辦法再來禦花園一趟吧?”

假的。

秋澈分明是剛到恭房就跑了,著急去找公主。

再回宴席的時候隻覺得好像忘了什麼,但想了想,既然能忘,那應該不重要。

到現在才沒想起還有個被自己丟在恭房的冤種夥伴。

她心虛地摸了摸鼻梁。

見皇帝的表情不像是相信了的樣子,吳易起接著道:“何況,如今的重點不是秋兄從哪裡來吧?難道不應該問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嗎?”

“一個欺君犯上造謠公主,一個聚眾淫‘亂,當真是……”吳易起意味深長道,“膽子大的很啊。”

李式便順勢將滿心糟心窩子的怒火發泄到了跪在地上的兩人身上,道:“說!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陛下饒命!”秋初冬第一個叫冤,“我兒秋哲平日裡是最單純懵懂的,絕無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求陛下明查!”

皇後忽然輕輕喊了李式一聲。

“陛下……我認得他們。”

李式皺著眉看向她,卻見她的目光定在那幾個和秋哲廝混在一起的人身上。

因為事情還未查明,幾人都在廂房裡披上衣服跪了一排,正瑟瑟發抖。

“你認得?”

“這三個宮女,是……賢妃妹妹宮中的人。臣妾見過的。”皇後悄聲道,“那兩個太監,來自浣衣局。”

李式的臉頓時又黑了一半。

問來問去,最後出醜的人出自他自己後宮裡。

簡直貽笑大方。

秋澈坐在下首,隻見帝後耳語片刻,皇帝的臉色又不好了起來,猜測皇後八成是認出那幾個人來了。

恰在此時,福子帶著太醫匆匆趕來,為在場幾人診脈後,又站起身,四處看了看。

最後撚了撚屋裡香爐中的香灰,臉色凝重。

“陛下,這幾人……都是中了迷迭香。”

迷迭香,香如其名,是一種迷情藥,能讓人性‘欲大發,失去理智。

李式瞪大眼睛:“不可能!那是南夷的東西,這禦花園的廂房中怎麼會有!”

皇後安撫道:“陛下彆急,先問清楚了再說。”

李式冷冷瞪了她一眼:“不用你提醒!”

皇後一噎,知道這狗皇帝現在心情不好,便也不再開口觸黴頭了。

廂房裡的氛圍凝固了片刻,隻有秋澈微微垂首,掩飾住了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